韩澄非端起茶盏,悠游笑道:“你之见,你想去甚么衙门历事?”
林寅思忖道:“学生初入官场,不懂其中门道,一切但凭夫子们安排。”
李老丹闻言,捋了捋髯,笑道:“我们原先想着,毕竟你的老泰山的关系在这儿,给你寻个三法司的历事,没曾想前些天,宫里传了旨意,孔祭酒要升官了,他特意跟诸子监递了话,点名要你去他的衙门历事,有他关照,这
里头的流程和关系也方便打点,省得你再像在四水亭那般孤身犯险。”
林寅闻言,眼里满是错愕。这入学考核之时当众拒绝孔循仁的邀约,给他难堪。
没曾想孔夫子非但不介意,还帮自己调离四水亭,带去新衙门历事。
林寅颇为感激的问道:“不知孔夫子如今去哪里高就?”
李老丹缓缓道:“圣上罢了原通政司使的职,升了孔祭酒的官。从四品诸子监祭酒,擢升为正四品通政使司左通政,还领了通政使事,往后便是掌通政使司的大银台了。”
“竟是通政使司!”
林寅心头瞬间涌起一阵狂喜!
通政使司乃是大夏朝九卿之一,掌的是内外章疏、陈情申诉,凡天下官员的奏章,民间的冤情、地方的急报,都得经通政司分拣核验,才能递到皇帝跟前,堪称“朝堂信息总闸门”!
这可是实打实的中枢要害部门,既可以触及朝堂的核心事务,还能跟着孔循仁这位新主官学门道,简直是“背靠大树、手握要害”,再没有几个比这更好的历事了。
何况这如今这孔大人的职衔更是难得,左通政本是通政司的二把手,却还领了通政使事,等于是以副代正,待将来时日成熟,名正言顺就会接了通政使的职。
林寅缓了缓神,问道:“既孔夫子升了官,那如今诸子监祭酒之位,可是定下了?”
韩澄非一脸得意,捋了捋胡子,又抿了几口茶,笑笑不说话。
李老丹见状,笑道:“眼下诸子监还没正式补祭酒的缺,但圣上已准了,由韩夫子以司业职暂领祭酒事。估摸着过些时日,正式任命文书就该下来了,往后韩夫子便是正经的诸子监祭酒了。这可是诸子监首位非儒家的祭
酒!”
林寅立刻起身,对着韩澄非作了揖,夸赞道:“果然不出学生所料!韩夫子执掌诸子监多年,治学严谨又善识人才,往日里对学生更是悉心教诲,任这祭酒之职,真是实至名归,众望所归!学生能得夫子教诲,如今又能以夫
子高徒的身份出外历事,实在是荣幸至极!”
韩澄非心花怒放,摆了摆手,笑道:“好说!好说!”
李老丹谆谆叮嘱道:“你此去通政司,心里牢记孔大人的恩德。这通政使司若非他发话打点,我们也无能为力。你这些日子在亭里也甚是操劳,先回去歇着等消息,等孔大人那边把通政司的职司安排妥了,再去上任不迟。
这唐良和范山两人,到时也仍是跟着你去通政司历事,给你打下手。不过你是甲等监生,任的是通政司经历司见习经历。他们两个是一个乙等一个丙等,只能任见习的典吏,给你帮忙抄录文书,整理档案。”
韩澄非郑重的告诫道:“仁守要吸取这次的教训,这往后,必须知道的,那就知之为知之。不该知道,那便不知为不知。是智也!”
林寅闻言,只得频频点头,这韩夫子讲话,果然是一套又一套!
“韩夫子微言大义,这一席话实在是令学生如拨云雾见青天!”
韩澄非今日显摆的十分?瑟,又逞了好大的威风,心情十分畅快,不由得身子往椅背上惬意地靠了靠。
一手捻着山羊胡须,一边连连抿了几口茶,又砸了砸嘴,满是回甘,末了喟出一口舒爽的长气~
颇为欣赏的看着林寅,说道:“往后在通政司若遇着解不开的难处,或是瞧不清的门道,还可以回诸子监来找我们。毕竟你是我们最看重的学生。”
林寅拱手应道:“谢夫子们的栽培,学生记下了。”
李老丹又嘱咐道:“这闲暇的时间,多看看这诸子经典,今年的秋闱,若能考取便是再好不过了!”
“学生明白!”
随后林寅又与夫子们一阵寒暄,便往列侯府回去了。
神京,林府
林寅刚进了列侯府,便在西南角马厩院,瞧见王熙凤正和平儿指挥粗使丫鬟备车。
只见她穿了件石榴红撒花软缎袄,紧裹着丰腴妩媚身段,勾勒的是起伏有致!
腰间系着条葱绿宫缘,掐出那迎风欲折的纤细柳腰。
云鬓挽作慵懒圆髻,一支赤金点翠簪,斜插发间,珠翠间几缕金穗轻轻垂落。
如同那熟透的蜜桃般一般,端的是,粉嫩诱人,汁水丰盈。
好姐姐,穿的这般迷人,你竟还想跑?!
林寅心头一热,大步走了过去,从身后一把环住她的细腰。
只觉入手温软绵密,这指头都还没使力呢,那腰间的粉肉儿,便软塌塌地陷了下去,十分柔滑!
细细一嗅,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暖香,好个撩人的凤姐姐!
林寅下巴抵在她肩窝,笑着蹭了蹭道:“凤姐姐,好端端的,如何跑到马厩院来了?”
王熙凤不察,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,但细想这列侯府只有林寅这一根支柱。
也只有他敢这般混不吝的肆意挑逗,赶忙伸手推去他的胳膊,又羞又恼道:
“活冤家!别闹!大白天动手动脚,也不怕人瞧见说闲话?姐姐我要回荣国府理事了~”
林寅闻言,心中顿时生出个鬼点子,偏不让你回去,瞧瞧贾母,王夫人这几个老登,会如何着急!
主意已定,林寅蹲下身子,将手臂一揽,竟直接将王熙凤打横抱了起来,脚步稳稳地往师爷小院走去。
林寅手指微微翻动,只觉怀中人这身粉肉儿,丰腴柔软。那温热体温透过衣衫隐隐传来,呼吸间尽是旖旎馨香。
府里的粗使丫鬟见林寅抱着王熙凤,更兼王熙凤夜夜下榻列侯府,如今这风姨娘的传闻彻底坐实了。
王熙凤惊得低呼一声,忙伸手勾住他的脖子,粉面通红,嗔道:“寅兄弟!你作死呀?快放我下来......我这连夜不归,已是不成体统,再不回去理事,老太太,太太怪罪下来,你叫我拿什么脸去见人!”
林寅邪魅一笑道:“我偏不放!好姐姐,你既跟了我,没我点头,你哪儿也去不得!”
王熙凤在怀里,气得直捶林寅,道:“呸!好你个寅兄弟,该死没良心的!若让老太太和我叔父知道咱俩的事,往后列侯府和荣国府的关系,还怎么走动?姐姐为你操碎了心,你偏这般待我!”
林寅浑不在意地扬眉一笑道:“我有我自己的门路,我也不要你那些个狗屁关系。凤姐姐,我只要你!”
通房丫鬟平儿、丰儿见状,也都知两人之事。既不敢上前劝,又不敢抬头看。那脚步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走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。
这外院也近,没几步路便抱着凤姐进了师爷小院的正房,抬脚轻轻一带,房门“吱呀一声关上,外头的声响和天光,彻底隔绝。
“平儿,在外瞧着,给你家主子留着些颜面!莫让旁人进来!”
随后才将王熙凤轻轻搁在铺着锦缎褥子的床榻上,自己撑着手臂伏在她上方,直直盯着她!
王熙凤被瞧得心跳加速,撑着泼辣的性子,推搡着骂道:“寅兄弟,你那日在破庙里的话,都是当放屁使的??这要是被人撞破,我这张脸往哪儿搁!”
林寅闻言,忍不住笑出声来道:“我可没做甚么逾矩的事,甚至连蹭蹭都没有,好姐姐你急什么?”
王熙凤被他这话堵得一噎,扭过头去,赌气般啐道:“寅兄弟,少跟老娘来这套!想吃了姐姐,也得拿出真本事来!你如今一无二无官职,我还不如回我的荣国府当奶奶去!”
林寅闻言,非但不恼,反而又往下压了压,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,笑道:“哦?那好姐姐猜猜,我这会子又要去哪个地方历事?”
王熙凤翻了个白眼,略带着点不屑道:“还能是甚么好去处?无非是哪个亭,哪个京县的小衙门,顶多再好些,去六部当个抄文书的小吏,能有什么新鲜?”
林寅把家伙事也贴了上去,笑道:“我若说了,保准惊掉你的牙!诸子监的孔祭酒,如今升了通政使司左通政,还领了通政使的衔。他特意点了名,要把我带去通政司历事!”
王熙凤闻言,想了一想这通政司的差事,又想到有通政使的关照,以及列侯府的背景,只要稳扎稳打,不出差错,那将来前途自然无忧,绝不是那区区长可比的了!
念及于此,不由得为林寅欢喜起来,也想着为自己寻了个好着落,眼珠一转,妩媚笑道:
“嗳哟,我的小兄弟出息了~”
说罢,王熙凤竟主动用那红唇亲了亲林寅的脸蛋,留下几个胭脂般的红印儿~
林寅爱抚着熙凤的粉面儿,笑道:“这会子如何?我的好姐姐?可知道该怎么对我了?”
林寅说罢,俯首便衔住熙凤那段白玉颈子,唇齿又吮又啮,不多时便将整片雪肌吻得一片片绛红。
熙凤先是假意推拒,很快便软了身子任他胡作非为,只从喉间溢出些呜咽声,眼波早已融成一池春水。
林寅心中暗喜,如今这全是草莓般的吻痕,瞧你如何再回荣国府!
王熙凤一时心中喜悦,却还未知,只是见他贴的紧,非但不避,倒将身子往上抬了抬,故意挑逗般笑道:
“好兄弟,没曾想你还真有几分门路~这虽只是历事,但若把握好了,却能转正授官。寅兄弟,你还打算科举??”
林寅斩钉截铁的回道:“这是自然,我可不想将来在朝堂上授人以柄,这异路功名终究不是正途!”
王熙凤闻言,有些担心,毕竟历事留任唾手可得,但这科举之事成败难说。
多少饱学之士,挑灯夜读数十载,也未曾考上功名。
万一寅也耽搁其中,蹉跎岁月,自己等的人老珠黄,那自己不仅搭上了荣国府管家奶奶的地位,虽说是跟了意中人,却什么也捞不着,怎不算是得不偿失?
念及于此,王熙凤赶忙拉起了媚眼,连着又多亲了几口,试图勾着林寅,又将声调软了下来,规劝道:
“活冤家!姐姐不是存心泼你冷水,这科举可不是儿戏,多少人考白了头都摸不着门路!你这整日里,要么忙外头的事,要么跟府里的妹妹们厮混,哪有多少时间念书?
不如就借着通政司的历事,好好表现,争取将来留在里头当差,也是个稳妥的前程。姐姐也不指望你非要权倾朝野,只要你能给姐姐一个体面的归宿,别让姐姐这妾室当的委屈,姐姐就心满意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