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小夫郎的热情。
这日,路途行过一半。马车上,张庭枕在宗溯仪的腿上,受着他轻柔的按摩,舒坦地闭上眼,渐渐坠入梦乡。
半梦半醒间,忽然听他问:“妻主,咱们到泸川县了。不如带我去给父亲母亲磕头吧?”
什么父亲母亲?宗溯仪的父母不是葬在京都吗?张庭一时懵逼。
默了半晌,她终于反应过来,他话里说的是原主的父母。
“为妻正有此意,本就早该带你去拜见的。他们二位在天之灵,见到你和崽崽,想必十分高兴。”张庭依旧闭眼枕着他的腿,如是说。
宗溯仪听到她早就有这想法,心间一喜,双手抚掌,随口说:“妻主平日里甚少提及二老,咱们成婚好些年我只知母亲叫张遒,至于旁的一概不知。”
他推推张庭的肩膀,嗔了一眼,“你也是,丑夫郎早晚都得见公婆,二老的喜好你也不多说,幼时的趣事也吝啬谈及,害我只得在府城匆匆置办了些香烛纸钱。”
张庭淡淡地说:“二老平素无甚喜好,故去太久好些事我也记不清了。你准备的很好,他们见了你会很高兴的。”
分明面色如常,语气如常,可宗溯仪始终觉得张庭怪怪的,以为她是想起了亲人亡故的伤心事,拉起她的手,“妻主你别难过,二老虽然早亡,但见你今日功成名就、衣锦还乡,在地底下必然欣慰的。”
张庭睁开眼坐起身,冲他笑笑,“我难过什么?事情都过去好多年了。”
“我有你这样贤惠的郎君,他们才该欣慰。”
宗溯仪恢复笑脸,娇俏扫了她一记瞪视,“又取笑我。”嗓音甜蜜嗔怪。
张庭低下头也笑,只是笑中藏了几分淡。
第135章
泸川县内。
“大人,大人,隔壁凤仙县的县尊来咱们这了!”差役急忙从外面跑进来,气喘吁吁来报。
泸川县县令唐簿安正喝茶呢,登时因这道突兀声音呛了一下,咳了几声气息才得以平稳。
她没好气地将茶盏掷在桌案上,溅出几滴水渍。
“人家赴任路过咱县,你大惊小怪瞎叫唤什么!”
差役急得团团转,“哎呀不是路过,大人,那凤仙县尊从前是咱们县的,这次据说是回来祭祖!”
唐薄安听闻高兴地一拍桌案,激动站起来,“这不是好事吗?咱泸川出了个县官儿,风光无限、扬眉吐气的大好事儿!”她手舞足蹈,“快去告诉教谕这个好消息。”
兴奋好一阵,她渐渐冷静下来,摸着下巴拧眉深思:“本朝不是有户籍回避制度吗?我记得最起码州府之内不得为官。怎么泸川的人还能跑到凤仙做官?”
“莫非……莫非是我记错了?”唐薄安对自己的记忆产生质疑,往后从后腰扒拉出一本《大雍律》,仔细研读。
差役急得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律法,“大人,我的好大人,这都什么时候了,您还管律法不律法,都火烧眉毛了!”另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拖。
“苟县丞将人拦住,两边都打起来了,您快去看看吧。”
唐薄安来不及计较她目无尊卑、没大没小,就被拖着往外走,“诶!你得我发生了啥事啊?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?”
差役停下脚步,警惕地四下打量过才悄悄跟她说:“您前些年才来的,有所不知。当年咱们县发生暴乱,凤仙县尊一家全死绝了,多可怜啊!然而苟县丞却趁乱霸占了她的家产,还将人打出本县。”具体原由她也不知道,但猜测,“今日许是苟县丞见人家得势,怕遭到报复,破罐子破摔了!”
苟县丞破罐子破摔了?她自己都不知道。
家中仆妇来报女儿被人狠揍一顿,苟县丞这么多年就只得了一个宝贝女儿,平时放嘴里都怕化了,接到消息连官袍都来不及换,便急忙赶去。
来到现场,就见女儿被打得鼻青脸肿,牙都掉了,被家仆扶着腿都在打颤,这可心疼死苟县丞了。
“娘的心肝儿,这都被打成什么样了!”苟县丞疼惜地捧起女儿的脸,不小心力气大了些,疼得她嗷嗷叫。
“心肝儿不疼不疼,娘不碰你了。”
苟耀祖哭得涕泗横流,落在猪头般的脸上甚是滑稽,开口指着张庭一行人控告,“酿酒拾踏马,搭都窝毫痛污污污。”肿着脸口齿不清。
“什么?”苟县丞皱眉,只听清楚那个‘痛’字,以为是自己刚才碰疼了女儿,“心肝儿别哭了,娘这就待你去医馆诊治。”
苟耀祖跺跺脚,她被打了哪能就这么算了?指着张庭一行人对母亲说:“酿!素踏马搭了窝,逆筷沙勒踏马!”
苟县丞狐疑道:“心肝儿,你说是马打了你?”她环顾周围,是有几匹马,哄道:“咱今晚就把那匹马炖了啊,心肝儿咱去医馆看看吧,可把娘给心疼怀了。”底下的人也真是,连是人是马都分不清。
什么马啊?苟耀祖急得火烧屁股,是被打了,她疯狂的不断的指着对面的马车,“被踏们搭了,被踏们搭了。”
这回苟县丞懂了,“心肝儿是被那几匹马打了,为娘这就去将它们杀了给你解恨。”
苟耀祖急得不行,推开仆役的手,颤巍巍走到她娘面前,“人搭了我,是人搭了我。”怕她娘听不懂,还往自己脸上狂扇几巴掌,重复道:“是打,搭了我。”
这可把苟县丞心疼坏了,“你这孩子打自己做什么?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。”
苟耀祖只觉眼前发黑,往后踉跄倒退几步,没被打晕,要被她娘气晕了。
苟家的仆役看不下去了,凑到主家耳边说:“主人,是这几个打了咱小姐。”
苟县丞皱起眉,反了天了,泸川县内竟敢和我苟家作对!肃脸看过去,只见四名健壮的女子阴恻恻地看向她们,还手里的大刀还反着冷冷寒光。
苟县丞心头一跳,回头一看,仆役都拿着棍棒打颤。她咬牙暗恨:这群没用的软脚虾!
虚虚后退数步,至人群最后拉了名婢子问:“这怎么回事?”谨慎往对面马车里一瞥,车帘掩的严密,闹了半天正主还没现身呢!
婢子如实告诉主家:“回主人的话,今日小姐出来闲逛,见那马车里面的男子长得俊俏,出口调戏几句,就被打成这样了。”
苟县丞欣慰颔首,不愧是她的女儿,在好色上面颇得她几分真传。
婢子暗自觑了她眼,小声补充:“小姐调戏的是凤仙县尊的夫郎。”
苟县丞大惊失色,她知道女儿是个淫棍,但不知道她敢舞到比自己还大的官身上啊!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婢子:“……”您问我呢?
苟县丞深知矛盾不能久久搁置,当下提溜着女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