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弯月如钩,满天星斗。
清冷的月华洒落人间,给世间万物都笼了一层灰蒙蒙的轻纱。
长安宫。
演武场。
两团银光带着猛烈的风声,不断碰撞。
时而声音清脆激越,
时而传来一声巨震,惊人心弦。
终于,一个光团猛地大涨,接着一个人影跳出圈子,
周云海随手丢了刀子,双手扶着膝盖,满头大汗大口喘息,后背已经被汗浸透了。
另一个光团随之消散了,
朱允?浑身犹如水里捞出来的一般,右手持刀,左手扶着膝盖,也在大口喘息。
他的心里十分得意,终于可以和周先生打个难分难解了。
虽然自己力气大占了便宜,但是出招速度已经不逊于先生了,唯一差的就是熟练度。
周云海很快喘匀了气息,
“殿下可以出师了。”
“咱能教的都已经倾囊传授了。”
“以后咱就不来了,殿下如果有问题,可以去找咱。”
“殿下唯一缺的就是实战了。”
“平时可以和周一沙他们练练手。”
朱允?也不矫情,当即一个长揖,
“谢谢师父的苦心教导!”
周云海坦然地受了这个大礼,然后还了半礼就告退了。
朱允?收起刀子,拖着铅一般的双腿回了后殿。
昨天清晨,箭术老师公孙明也表示不来了,该教的都教了,以后殿下自己练习就可以了。
以后的刀术、箭术就靠自己去锤炼了。
沐浴更衣,用了早膳,朱允?去咸阳宫请安。
外面已经天色微明。
他还没有到咸阳宫,就看到不少内监举着太子的仪仗在排队候着,
队伍从咸阳宫排出很远,
宫门前,太子的车辇已经在等候。
太子这是要出宫了?
朱允?快走到宫门前,正遇到太子穿着一身绛红色的礼服出来,身后跟着薛妃、朱允?。
他急忙上前请安。
朱标点点头,
“?儿,免礼。“
“父王要外出?”朱允?问道。
朱标解释道,
“你皇爷爷下旨,大军出征在即,各衙门要注意检查军械、钱粮等事项。咱今天去检查军粮的情况。”
众人将太子送上车,目送仪仗远去。
车已经消失在晨光中,仪仗还没有走完。
朱允?不禁咂舌,这还只是宫里的一部分,外面锦衣卫还有一部分仪仗,肯定已经等在午门外来。
他算了算日子,还有半个月蓝月该出征了。
估计未来一段时间,各种核查军械军粮的安排会很多。
朱允?给薛妃请了安,就直接去了大本堂上学去了。
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。
京城苏醒了,又开启了忙碌的一天。
城郊的一处庄子。
江峰刚从噩梦中醒来。
梦里,牛老五瞪着阴冷的眼神,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他茫然地看着帐顶,半晌才平复心情,
牛老五已经死了!
那些爪牙也死了!
自从被牛老五砍了一刀,昏死过去,醒来后他就在这里。
外面传来鸟叫声,已经天光大亮了,
在丫鬟的伺候下,他穿好衣服。
十多天的富裕生活,他已经习惯了被人伺候。
穿好了衣服,他慢慢走出屋子,在院子里溜达。
身子还有些虚弱,走了四、五圈额头就出了细汗。
伤口已经愈合了,在右边的肩胛骨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,
右手暂时还用不上力气,
不过郎中说了,等伤口痊愈,就可以恢复如初了。
天色瓦蓝,外面传来了鸡鸣狗吠的响动。
不远处的一棵梨树上有鸟儿在叫。
他的目光跳过围墙,很想出去看看。
虽然生活有人伺候,衣食都很精美,但是他暂时不能出这个院子。
管家的理由是,
“公子伤口没好,不宜出去见风。”
但是江峰很清楚,自己被软禁了。
他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救了他,未来会如何安排他,
想起那天看到的厮杀场面,救了他的人也不像是官兵,
自己似乎是从一个贼窝掉进了另一个贼窝。
丫鬟走进了院子,
“公子,老爷来了,在客厅等您!”
江峰精神一震,
终于见到这里的家主了。
在丫鬟的带领下,江峰跟着去了客厅,一路走,一路寻思,不会又是一个牛老五吧?
想起牛老五毒蛇一般的眼神,他就浑身发寒。
难道这里也缺个账房?
客厅的上首已经坐了一个中年汉子。
四周摆放了精美华贵的红木家具。
不等江峰细看,丫鬟低声提醒道,
“公子,上首的就是我们的老爷。”
江峰急忙上前一个长揖,
“小生拜见前辈!前辈救命之恩,小生没齿难忘!”
老钱上下打量他,
这几天他也没闲着,将江峰查了一个底掉。
江峰,蓝田县人,上个月随父母出去走亲戚,
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牛老五一伙土匪,父母当场遇害,他被牛老五绑架,被迫在贼窝里当了账房。
江峰只有十九岁,去年已经中了秀才。
算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了。
老钱查的很清楚,江峰的族人凋零,近亲几乎没什么人了,有几家远亲,但是来往不多。
殿下多次提醒,他要有一个官身,不然白身还是巨富,就成了肥羊,任人宰割。
这次被牛老五讹诈,还倒闭了一个酒楼,就是一个前兆。
再不披上一层官衣,以后会更麻烦,遇到有权势的,可能被吃的骨头都不剩。
自己很难有出路了,只能指望后人考个功名了。
眼前的小秀才面目清秀,为人机灵,就是个很好的选择。
“江秀才,请坐吧。”
江峰在下首坐下,
他只坐了半个屁股,随时准备起身回话,
他有些局促不安,不知道钱老爷如何安排他。
他很担心,自己出了狼窝,又进了虎口。
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钱老爷,心中打了个突。
这也是个狠角色。
左袖子空荡荡的,神情木然,看不出喜怒,眼神却如刀子般锐利。
哪有富家翁这幅神态的?
他在心中暗暗叫苦。
老钱缓缓道,
“江秀才,牛老五那里你是唯一的活口,知道你的都死了。外围的贼都没见过你,这点你可以放心。”
江峰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,他也担心在贼窝的经历会影响以后的仕途。
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仕途吗。
江峰硬着头皮道,
“都是钱老爷布置得当,手下用命,才将牛老五一帮悍匪涤荡一。”
老钱没有在乎他的马屁,而是安慰道,
“你不用怕,咱其实是正经的生意人,灭牛老五也是被逼无奈,这贼整垮了咱的一个酒店。”
江峰深有同感,连连称是,
“牛老五这厮罪该万死!杀的痛快!”
想起不幸亡命的父母,他的眼圈又红了。
老钱等他平复了情绪,才又问道,
“江秀才,以后何去何从?”
江峰有些茫然,咱还想问你呢?
这是要放我走了吗?
想想家里,父母都没了。
过去是父亲做点小买卖,支撑着全家。
要是离开这里,自己首先要找一个谋生的路子,不然就得活活饿死了。
可是手不能提,肩不能挑,去做什么?
账房这种活计,是万万不能做的,会被读书人嘲笑的。
当教书先生又太年轻了,功名也不够。
他有些六神无主了。
老钱看出了他的茫然,便试探道,
“咱今年五十有二了,半生孤寡,没有家,也没有孩子。”
“咱一直在考虑收个螟蛉之子,百年之后也有人烧一点香火。”
“看你也没有出处,是否考虑留在钱家?”
江峰很机灵,当即翻身下拜,
“义父在上,请受孩儿一拜!”
听了钱老爷的话,他就看明白了局势,
自己知道的太多了,
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,要么加入,要么消失。
不会有第三个选项。
老钱十分欣慰,伸手拉起江峰,
“好孩子!”
“以后你就叫‘钱志峰吧。”
“你是个读书种子,咱给你请最好的先生,上最好的书院!”
“以后,光大钱、江两家的门楣,就靠你喽!”
江峰,嗯,该叫钱江峰了,当即躬身道,
“请义父放心,孩儿一定努力读书,争取早日登科,光耀门楣!”
老钱开心地哈哈大笑,急忙吩咐管家,
“给少爷在城里安排一个安静、宽敞的院子,丫鬟、婆子、随从,都要挑选机灵懂事的。
安顿了钱江峰了,老钱去了城里。
殿下一直担忧没有官身的问题终于有了眉目。
老钱红光满面,坐上马车进城了。
自从剿灭牛老五,殿下就一直没有出宫。
今天该出宫了吧?
老钱吩咐车夫,“去茶楼。”
快到正午了。
他决定去茶楼候着,如果殿下来了,也好第一时间和他禀报这个好消息。
正午。
大本堂放学了。
朱允通和朱植他们出了学堂。
众人分手告别。
朱允通奇怪地看看朱植、朱权,
“你们最近没叫我打马球,都忙什么呢?”
朱植咧嘴大笑,
“忙着赚钱呗!”“
朱权也得意地笑了,
“找找赚钱的路子。”
朱允?笑着点点头,
“赚钱好啊!那就预祝你们财源广进!”
朱植、朱权眉开眼笑,
“同进!同进!一起发财!”
朱允通告别了他们,回了长安宫换了战马,径直出了东华门。
上次老钱灭了牛老五。
结果死的人太多,又起了大火,案子惊动了老朱。
锦衣卫、应天府、刑部都派出精干力量去查了一番,结果只查到杀手去了长江的一个偏僻的地方上了船,之后不知所踪。
最后应天府下的结论,以帮派仇杀结案。
朱允?最近被太子盯着,不时叫过去考校学业,一直没机会出宫。
今天太子出宫,他决定出宫一趟。
汇合了蓝九和他们,朱允?先去各作坊兜了一圈子。
印书坊开业十余天,昨天开始印书了。
用的是活字印刷,
现在的活字印刷技术很成熟了,除了木活字有很大问题。
朱允?提供了活字技术后,作坊就开始顺畅地运转了。
他看了一圈,现在书坊除了印刷阎思文的《今释》,还印了朱熹的四书集注。
之后,他去了炼钢作坊。
十天前,炼钢作坊成功收购了毛元益的作坊,现在开始建第二座高炉。
朱允通去工地上看了,已经建了底座。
离开炼钢作坊,他就回城了,顺便去了凤凰春。
凤凰春开发了新的品种,口红,新颖的螺旋式上推的功能,方便易用,刚推出就供不应求。
之后他带人回了戈江茶楼,
点了午膳,还额外叫了一大盆蛋汤放在一边。
他的餐刚上来了,老钱推开侧门进来了。
自从上次灭了牛老五,两人一直没有碰面。
老钱上前见礼,
“殿下,您提的官身的问题,属下已经开始着手解决了。”
“哦?是吗?”
“殿下,那天的秀才,活了下来,属下收他为义子,现在改名叫‘钱志峰’。”
“还有活口?”朱允?皱眉。
“殿下,知情的都死了。这孩子是被绑架的,父母都被牛老五杀了。属下查了他的底细,十九岁就有了秀才功名,前途不可限量。
“老钱,他都是秀才了,他的族人会同意吗?”朱允通还是有些担忧。
秀才已经进入了“士”的阶层,享受了朝廷赏赐的一些特权,
见官不跪之类的,还可以免除两个丁的役,免交公粮、赋税,
后面这些都是族人可以沾光的特权。
老钱等于截胡了。
如果是大族,肯定要开撕了。
老钱摇摇头,
“他这一支基本上都没什么人了,剩下的都是远亲,也都很穷困。”
朱允?知道老钱做事谨慎,“你觉得行,就去试试吧,但是情报的事情万万不要让他接手。”
“殿下放心,他以后走的是科举的路子。”
朱允?点的蛋花汤送上来了。
他要了两个空碗,摆在了老钱的面前,亲手给他盛了两碗蛋花汤。
他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罐子,从中舀了一小指头大的一块灰色粉末,倒进其中一个碗里,搅拌了一下。
“老钱,这两碗蛋花汤你都尝尝。”
老钱不明所以,上前先喝了没加料的,之后又喝了加了粉末的,
他的眼睛亮了,
“殿下,加料的更加鲜美。”
朱允?笑了,
“这就是鲁菜好吃的秘密。”
老钱急忙问道,“殿下,这是何物?”
“这是?柱晒干了,碾碎成末做的。当然,你开饭店没必要用这么贵的,将海肠子或者海带晒干了碾碎成粉末,几乎是一样的效果。”
“殿下,属下万万没想到,海肠子、海带这玩意还能这么用。”老钱惊叹不已,“在海边,这些玩意几乎没人吃,都是用来喂猪的。”
“老钱,被牛老五整垮的酒楼,打算怎么办?”
“还闲置呢,属下想过一段时间,等人们忘记之前的事情再重新开业。”
“老钱,那就换个名字,重新装修一下,明面上将掌柜的、店小二都换了。这就成了新店开业。有了这海鲜粉末,生意不会差的。‘
“属下遵令!”
朱允通又问了老钱最近的打算。
老钱躬身问道,
“殿下,军需可以做吗?”
“什么军需?”
“殿下,就是供应朝廷需要的硝石之类的军需物资。”
朱允?连忙摆手,
“这个先不要碰,没有官场的关系,去了也是白送钱。”
硝石是造火药用的。
国内的硝石矿基本上都被皇家、王公贵人垄断了。
老钱要想做,只能去找新矿,
但是即便找到了新矿,也是从虎口夺食,毕竟朝廷需要的硝石的量是固定的,
买谁的,不买谁的,都是利益。
自己又不能从明里暗里地照顾,老钱根本做不下去。
用了午膳,朱允?回别院处理了一些文书,
又出门去给蓝老太君、蓝玉请安。
蓝老太君罕见的没有在家,去寺庙烧香拜佛去了。
蓝玉倒是在家。
朱允通有些意外,本以为他即将出征,现在是大忙人,应该在军营的。
客套了一番,朱允在蓝玉对面坐下。
蓝玉让他自便,自己先处理几份紧急的军务。
等他批阅了几份文书,签字画押,由人拿了下去,他才放下毛笔,靠在椅子上松了口气。
王行在一旁道,
“老公爷,您让参将杨广智掌管临时的军需大营?”
蓝玉微微颔首,
“是他。他老了,身子骨也不行了,咱打算打了这次仗,就让他体面的退了,找个闲职养老。”
王行有些担忧,
“老公爷,杨广智之前管理过军需,但是表现平平。”
蓝玉解释道,
“老夫知道。已经派人叫他来了。并且,这次作战的规模小,大军是从兰州等地调用的,他管的军需以火器为主,不会太多。
王行见他主意已定,便不再说下去了,转而挑起话头,和朱允?聊了起来。
蓝玉笑道,
“殿下现在推出的口红,后院的女儿都买疯了。”
朱允?挑挑眉毛,
“现在不少脂粉铺子都抄袭我的做法,什么都用螺旋的管子。”
几个笑着说着话,门房领来了一个老将军,
灰白色的长须,浓眉大眼,精神十分好。
老将军上前躬身给众人施礼,
蓝玉点点头,
“广智啊,这次叫你来,是和说说军营的事。
“请老公爷示下。”杨广智毕恭毕敬地站着。
-
蓝玉按着扶手,缓缓道,
“陛下接连下旨,要求检查军械军器军粮。”
“今天,太子去检查军粮了。”
“你负责的军需以火器为主,肯定也少不了检查的。”
杨广智自信地说道,
“老公爷请放心,末将不会出岔子的。”
蓝玉点点头,“你也是老将了,管了不少年的军需。不过咱还是要叮嘱你几句。”
“老公爷,末将洗耳恭听。”
蓝玉缓缓道,
“火器这些东西要是管用,儿郎们就能多活几个。”
“你验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,火铳、火药都不能出问题。’
“火药不能受潮了,火药桶的封口不能有裂缝。”
“火铳不能生锈,生锈的全部退了,收到的要及时保养。”
“所有火器,都要和交割清单的数量完全一致,不能多,也不能少,不然就会大麻烦。”
“朝廷对火器管理很严格,多了、少了,都会追究的。”
朱允?心中叹息,蓝玉叮嘱的事无巨细。
这就是战争,不是统帅大手一挥就打赢了,而是一个又一个细节的叠加才有了胜利。
另一方面也说明,蓝玉对杨广智不是那么放心。
杨广智满口答应,
“请老公爷放心,末将一定要上心,细心,专心!”
一连三个“心”着实惊呆了朱允?,
他忍不住上下打量杨广智,老将军莫非也是穿来的?
要不要对齐“颗粒度”?
蓝玉点点头,
“那咱就放心了。”
-
王行在一旁提醒道,
“老将军,明天兵科给事中要去检查军需,你接到通知了吗?”
“先生,末将接到了,已经开始准备了。”杨广智回道。
蓝玉问道,
“明天哪位兵科给事中去?”
“老公爷,是段映秋。”王行回道。
“是谁?”朱允?疑惑道,“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?”
王行笑道,
“殿下,就是上次弹劾您的御史,现在去当了给事中。”
之前炼钢作坊和毛元益的家族斗殴,被御史弹劾了。
朱允?惊讶道,
“这也行?直接从御史跨界了给事中?”
王行点点头,
“殿下,这是可以的,算是平调吧,估计是有人帮忙运作。”
朱允通有些担心,
“这种人,他正常吗?”
其实,他是想问,这人轻蔑武将吗?
如果是那种看不起武人的文官,明天多少会刁难一番,鸡蛋里挑一点骨头。
杨广智却在一旁回道,
“殿下,军械是朝廷的重要物资,事关战争的胜败,他不敢乱来的。”
王行明白了朱允?的意思,
“殿下,此子自视甚高,以王安石为榜样,号‘半石‘。”
他这一半是解释,一半是在提醒杨广智注意。
杨广智却揶揄道,
“那岂不是‘小猪相公‘?”
众人都忍不住莞尔笑了。
王安石变法失败,给百姓带来了不少苦难,有百姓就骂他是“猪相公”。
杨广智这么说也算契合了典故。
朱允?笑了笑,心中只觉得一个老将军说这种俏皮话,未免显得有些轻佻。
蓝玉指着杨广智大笑,
“老杨,段半石要是知道了,有你好受的。”
杨广智嘿嘿地乐,
“末将让他打一顿好了。”
王行提醒道,
“段映秋这人很傲,目光挑剔,要求严格,老将军明日小心应付。”
杨广智连连称是。
朱允通告辞出了凉国公府。
战马缓缓朝别院走去,想到刚才认识的杨广智,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。
这个人很恭敬,礼数周全。
但是又显得油腻、浮滑,满嘴的官腔,也有些轻佻,不是扎扎实实做事的人。
杨广智已经五十岁了,大半生都在军营,可是朱允通总感觉他有些托大了。
朱允通隐隐有些担忧,
唯恐杨广智老马失蹄,到时候后悔就要晚了。
他不在乎杨广智这种人的死活,但是军火如果有问题必然连累蓝玉。
老朱下旨关注军械军粮等的质量问题,
太子今天已经下午执行了。
明天给事中就去军营检查,
朝廷从上到下,都如此重视军需的质量,
蓝玉、王行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,才叫杨广智来叮嘱一番。
朱允通只能祈祷,这位老将军真的能“上心,细心,专心”,明天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