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秒记住【笔趣阁】xbiquge365,更新快,无弹窗!
清晨。
朱允通踏上乾清宫的台阶,面沉如水,一如阴暗的清晨。
昨天,太子终于入土为安了,可是他心情至今还没有缓过来。
既为失去一个忠厚的太子难过,也是为自己失去一个庇护而失落。
过去太子的时候,他没感觉太多来自太子的保护。
直到太子去世,东宫直面权力的争夺,他才发现过去太子帮着他,帮东宫挡了太多的风雨。
短短四个月,他已经感觉到了各方的压力。
凤凰春是挂在老侍卫的名下,但是他们反应,最近偶尔有御史去询问是否为挂靠,甚至有人扬言要追查钱的去向。
最近关于将炼钢作坊收归朝廷的奏疏也越来越多,这是朱棣、朱允?在后面捣鬼,
如果太子在,这些人是不敢如此放肆的。老朱将这类奏疏全都留中不发,又不予置评,这个态度就耐人寻味了。
自己在文官缺乏班底,现在面临这种奏疏就被动了,没有文官敢站出来反对,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老朱的态度。
去年他可以和太子妃硬刚,当众打了朱允?,随意在外开作坊,肆意地赚钱。老朱似乎都没有看见,御史弹劾都以失败告终。
他甚至在想,老朱当时的不在乎,是因为有太子在。
如果太子走在了吕氏的前面,自己再和吕氏硬怼,倒霉的肯定就是自己了。单是一个“孝”字,就是无法承受之重。
乾清宫前,藩王们都已经到了,队伍里少了几个人,已经有藩王陆续返回封地了。
朱允通安静地走去队尾。
众人进了大殿,朱元璋刚用过早膳,客气地和众人打了招呼,
秦王正要带领大家退出去,朱棣却上前道,
“父皇,儿子明日上午就返回北平府了。”
“好,回去吧,京城太热,不如北地凉爽。”老朱点点头,“宁妃最近身体不适,你们就不要去辞行了。”
“儿臣遵旨。”
朱棣退了下去,但是他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,反而看了一眼后面,
“?儿,最近关于你的奏疏很多啊。你也不小了,该为你皇爷爷分忧了。”
“请四叔明示。”朱允?拱手道。
朱棣眼神阴鸷,
“?儿,那个炼钢作坊如此重要,工匠都有三四千人了,你一个小孩子能管的过来嘛?”
“别怪四叔多话,你还是个孩子,这种事关朝廷安危的作坊你管不了的,早日交给你皇爷爷吧。”
“四叔是为你好,免得出了乱子,到时候连累了朝廷。”
朱允?看了看,并没有急着回答,他想听听老朱的说法。
他眼睛的余光却看到老朱端起了茶杯,慢慢喝了一口。
他的心中十分失落,老朱竟然沉默了。
这是个危险的信号。
“四叔,父王才去世,侄儿现在没有心思去考虑钱的事情。给侄儿一点时间吧。”
朱棣怒了,这简直就是讽刺他,太子尸骨未寒,你就谋夺侄子的财产,
“?儿,你就一句话,是自己留着,还是......”
一旁的晋王朱?突然咳嗽一声,
“老四!”
朱棣抬眼瞥了一眼,
“三哥,什么事?
晋王背着手看着他,淡然道,
“不是明日要走吗?回去收拾你的东西吧。”
!!!
朱棣还想发作,秦王也在一旁不耐烦地说道,
“请安就请安,提什么阿堵物?真气!”
秦王一甩袖子,带头朝外走去,晋王、朱允?也跟着走了,其他藩王跟着离去。
朱允?也扯着弟弟跟着出去了。
只留下朱棣在最后,没办法也只能跟着走了。
朱棣气的脸皮发紫,没想到兄弟们没一个支持自己。
老朱捧着茶杯看着儿孙陆续出了大殿,一语不发,眼神闪烁,神情淡然,此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不远处,周云奇弓着腰,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地砖,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,什么也没有看见。
出了乾清宫,朱允通冲秦王、晋王两位王叔拱手道谢,刚才朱棣咄咄逼人,幸好有这两人帮着解围。
秦王高冷地点点头,大步走了。
晋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,
“都是自家人,不用客气。”
朱允?出了乾清宫,直接去了别院。
这几天太子下葬,他已经十多天没有去别院了,更没有机会和老钱见面,不知道邢氏女死后,谣言止住了吗。
朱允通骑在马背上陷入沉思。
朱棣之前提过要将炼钢作坊归于朝廷,但是被老朱当面拒绝了。今天朱棣再提,老朱却是这幅做派,这让朱允?十分心寒。
太子尸骨未寒,这就要迫不及待地谋夺财产吗?
玄真子所说“鲜花着锦,烈火烹油”,果然一点也不假。
在外人眼中,他仿佛是皇子皇孙中最耀眼的,风光无限,名下产业都是日进斗金的独家生意,可是谁知道他现在承受的巨大压力。
事情在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,难道真的只有造反一条路了吗?
老朱到底需要什么样的继承人?
~
别院。
朱允通刚在桌子后坐下,许小棠就送来一叠档案,
“公子,这是郑国公府送来的。”
朱允?接过档案,却没有急着打开,
“小棠,你九叔和你家联系过吗?”
她的九叔要跑海贸,可是大明禁海,朱允?就让他去了琉球。他是带着全家还有一批水手去的。
根据张庆松的回禀,许家老九已经买了两艘大船,开始了第一趟航行。运的是瓷器、绸缎,去的是倭国,准备换一些白银回来。
许小棠摇摇头,
“九叔自从去就没和家里联系过,他走的时候说了暂时不联系,担心连累家人。”
朱允?沉吟了片刻,缓缓道,
“过几天,老吴会去秦淮河的那个别院,将红薯和花匠一起带走。”
“殿下,这......”许小棠愣了,
殿下视若珍宝的红薯,怎么突然要转移,
“殿下,是有麻烦了吗?”
朱允?摇摇头,
“本王也不确定,以防万一吧。只有老吴带人去,才能允许搬走,其他人是万万不行的。”
“奴婢遵令!”许小棠见他神情凝重,急忙应了下来。
“凤凰春在北平府的那个总代,叫周什么的,停了他的代理资格。以后北平府一带不设总代,谁能运过去谁赚钱。”
“殿下,那样会不会窜货?”
“随便他们了。”
这个周姓的商人其实就是朱棣的人,凤凰春销往全国各地的产品都是用总代理制,这些基本上都被各地的藩王把持。
这个时代交通不便,凤凰春的一瓶精油如果运到北平府,价格能翻个五倍。朱棣只是做了中间商,却赚了暴利。
朱允?只想求财,过去对此也睁一眼闭一眼,毕竟自己不能赚了所有的钱。
但是现在朱棣竟然公然下刀子,那就彻底不合作了。相信其他藩王看到这块空白,肯定会去抢夺的。尤其是燕王附近的秦王、晋王,还有即将去封地的辽王、宁王。
朱允?打开了档案,
里面的纸张有些发黄,甚至还有虫子蛀过的痕迹。
这是玄真子的档案,详细记录了他的来历,师承,还有一幅玄真子的画像,和朱允见过的真人十分相像。
朱允?吩咐许小棠收起档案。
之后他没有急着去批阅文书,那些都不重要了。
他拿起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,开始琢磨哪些需要迫切安排的。
老朱现在的态度,他必须两手准备,一手准备继位,一手准备造反。
直到日上正午他才起身,带着蓝九和去了戈江茶楼。
二楼雅间,等他点的饭菜送上来,老钱来了。
“老钱,来一起吃吧。点了你的那份。”
“多谢殿下,属下现在一天两顿饭,已经不吃午饭了。”老钱躬身谢过,恭敬地站在一旁。
朱允?没再客气,
“老钱,邢氏女的案子了结了吗?”
算一算时间,邢氏女死了足足半个多月了。
老钱拿出了一个大信封,
“殿下,江宁县昨日宣判的。这是抄录的卷宗。
卷宗封皮上写着“王延翰杀邢大秀案”,王延翰就是“王秀才”,“邢大秀”就是邢氏女。
朱允?打开了卷宗。
江宁县请了多名郎中,鉴定王延翰患了疯症。
按照大明的刑律,“凡疯病杀伤人者免议”,疯子杀人是不用承担责任的,王秀才被当堂释放。
县衙责令其家属严加管束。王秀才的父母都不在了,县衙将他交给了他的岳父。
邢氏女丈夫早死,一个女儿外嫁,县衙没有再判王秀才赔偿。其实即便判罚,王秀才也拿不出钱了,土地、家产早就邢“神医”给骗光了。
朱允通合上卷宗,“老钱,那些关于本王、凉国公的谣言呢?”
“殿下,邢氏女死于她自己宣扬的‘神仙附体’,属下也派人四处传播,将邢氏女坑蒙拐骗的恶行告之天下,她几乎成了笑话,她传的谣言就没人再传播了。”
朱允?微微颔首,十分满意。
虽然计策是自己想出来的,但是最终是玄真子完善并去实施的。
玄真子当天下山,邢氏女当夜死亡,这人蛊惑人心的水平很有一手。
“朱允?、黄子澄有什么反应?”
“殿下,黄子澄气急败坏,派人去江宁县,要求判王秀才绞死,但是县令没有理会。朱允?殿下最近没有出宫,不知道他是如何反应。”
朱允?笑了,
“天子脚下,影响这么大的案子,县令怎么可能乱来。”
朱允?拿起筷子,“老钱,辣椒长势如何?”
“殿下,辣椒已经摘了一批红辣椒,按照您的吩咐,除了留种,其他的都是扒皮晒干。”
“老钱,稳妥起见,辣椒暂时不能拿出来。”
老钱有些意外,殿下之前的指令是积攒一批辣椒皮,准备拿出来当调料。
“殿下,出什么事了?”
朱允?将早上请安,遇到朱棣作妖的事情说了一遍,
老钱也吃了一惊,
“陛下竟然没有说话?太子昨天才下葬啊!”
无论如何,陛下,燕王的做派都有些让人难以理解。
朱允通微微颔首,
“所以才让人心冷啊!这就是帝王家!”
“老钱,以防万一吧,有些财物、人员现在开始就要转移,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,运不出去。”
老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,
“殿下,事情变化太快了。陛下之前对您不是很看重的吗?”
朱允?摇摇头,朱元璋考虑的首先是皇位的传承,是帝国要延续万万年。至于自己是不是他中意的继承人,现在谁也不知道。
“生在帝王家,就不要想着什么亲情了。本王怀疑,陛下之前对我的态度是受太子的影响。
“殿下,单说您拿出来的火枪,这还不够吗?”
“对皇爷爷来说,真的不重要。”
老钱沉吟了片刻,
“殿下,那可以转移一些人物出去。但是属下建议您稍安勿躁,再观察一段时间。陛下不会这么快就下决定的。’
朱允?没有继续解释,老钱擅长的是情报,但是对谋略筹划并不擅长。
其实他已经在考虑,等蓝玉、王行回来,如果确认玄真子没有问题,就让他下山,这个人搞谋略是个好手。
朱允通径直吩咐道,
“老钱,第一个要运输的,就是辣椒。’
“你将种子、辣椒苗全都运去琉球。已经晒的辣椒皮全部销毁,一片也不留。”
老钱躬身道,
“殿下,那属下明天就安排船只开始运输。一共就十五颗苗,都按照您的吩咐种在水缸里的,很容易搬上船。”
“老钱,你们频繁出海容易暴露吧?”朱允通有些担心。
沿海那么多卫所,还有江面上往来的巡逻船,很容易被卫所盯上的。
“殿下,现在上海县的码头也建好了,现在从京城出发的船只都是送到松江府,之后就从上海县重新换人换船出海。”
朱允?放心了,老钱虽然不善权谋,但是搞情报是个老手了,
“第二个要运输的,在秦淮河的许家别院,有几盆庄稼也要带走。之前和你说过的,就是‘红薯”,这次也一起运往琉球,连花匠一起带走。
“这次必须让老吴亲自去搬运,其他人去了拿不走的,本王已经和小棠交代过了。”
老钱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殿下视“红薯”如珍宝,单是看守的护卫已经近三十人了,怎么突然也要运走,
“殿下,事情已经如此糟糕了吗?”
“本王总有些不踏实,似乎皇爷爷已经有了选择。只是没有选择本王,而是选择了朱允?。”
“殿下,既然如此,属下今天回去就安排,尽快运走。
朱允?继续道:“老钱,第三个需要立刻转移的,就是庄松德。他擅长造枪,肯定已经在锦衣卫监视的名单上了。”
“殿下,庄松德是一个人走吗?”
“老钱,这个人必须走。需要带上他的徒弟,他的父母、妻儿,如果他们有人要带上,也一并带走。”
“殿下,他们也送去琉球?”
“不用,先送他们的父母、妻儿去琉球,庄松德送去崇武。有崇武千户所的庇护,反而比在京城要安全。他在那里安心造枪,也许本王要用到了。”
“殿下,这样动静会不会有些大。”老钱有些担心。
朱允?苦笑道,
“老钱啊,你是不了解陛下啊。一旦陛下选择了朱允?,肯定会第一时间削弱我。”
“本王的作坊、手下的工匠都是陛下第一个要解决的。”
“到时候需要转移的人财物就太多了,还不如提前开始疏散,能提前走的就先走。万一是本王想多了,随时都可以再回来的。但是不能等到想走的时候走不掉。”
朱允?耐心地解释了一番。
“属下遵令。今天回去安排,那就先撤庄松德一家,辣椒、红薯反而容易运输,放在第二批走。
“可以。”朱允通爽快地答应了,“无论是人,还是辣椒、红薯,都不能有失。”
老钱请示道:
“殿下,既然庄松德都要撤了,那关大匠呢?”
朱允通反问道,“盯着他的人很多吗?”
“殿下,近期这种人少了很多。因为上次有人企图炸了炼钢作坊,锦衣卫管的就比以前多了,还抓了不少。”
“老钱,对于那些盯梢的,只要不使用暴力,不威胁到老关的安危,你们就装不知道,随便他们折腾。
老钱急忙问道,“殿下,您是想利用他们?”
朱允?点点头,“如果陛下真的选择了朱允?,关大匠就必须立刻撤离。那个时候总要有个替罪羊才行。”
“属下明白了。”
朱允?吃饱了饭,放下筷子,才问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,
“老钱,靖宁侯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?”
“禀殿下,靖宁侯一直在河南练兵,监视他的锦衣卫也没有什么动静。”
“那去归德府的锦衣卫呢?”
“殿下,最后一个情报是他们从归德府回来了。他们抓了宁侯的一个书吏,还带了一些东西回来,具体是什么无法查证。”
“哦?那你打算怎么应对?”
“殿下,属下沿路设置了几个点,安排人手沿途狙击。”
“好吧。”朱允?点点头。
这几天没出宫,事情只能任由老钱临机专断,不过事情的方向没有错,就是要毁掉锦衣卫搜到的东西。
他没有再提出什么要求,算算时间,如果动手的话也就在这两天,下命令也来不及了。
“老钱,负责行动的这些死士,最后如何安排?”
“殿下,他们完成任务直接去琉球。船只都安排好了。”
“前不久杀道行,配合的死士就去了琉球。现在又要走一批。每一次大行动都要送走一批,这样下去你的人手够吗?”
“殿下,属下一直在招揽死士,目前还供应的上。现在战事少了,不少老兵生活无着,卫所的日子也不好过,死士还是相对好招募的。”
朱允?端起茶杯,眉头微蹙,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,这次的狙击影响会很大,远比杀了道的影响大。
虽然看不见从归德府回来的锦衣卫到了哪里,更不认识老钱派去行动的人,但是他知道这次的后果远比杀了道衍的严重。
“老钱,咱们最近一个月不能见面了。这次咱们干扰了靖宁侯的案子,甚至要狙杀锦衣卫,陛下必然震怒,锦衣卫肯定要大索天下的,万一他怀疑本王,就会派人盯着咱,你不能曝光的。”
“殿下,那就按您说的,暂时先不见面。”
“老钱,让你的手下都潜伏起来,安心做工,不要在市面上活动了。你也趁机继续扩大人手,积蓄力量。”
“属下遵令。”
朱允?离开了茶楼,信马由缰,漫无目的的逛游。
虽然他不害怕老朱的选择,即便是历史的惯性,老朱依然选择了朱允?,他也有信心翻盘,
但是这种命运由别人来决定的现状,多少让他有些厌恶。
朱棣在外吃了酒,醉醺醺地回了燕王府。
府里一片忙碌,仆人们在装箱子,一部分行李今天下午就会出发。
朱棣径直去了书房,
“云帆,事情办妥了?”
季云帆上前施礼,
“王爷,属下已经将大师的遗蜕火化带了回来。”
朱棣看到了书桌上的一个白色的瓷坛,这里装的是道行的骨灰。
在锦衣卫发现了道行的尸体后,朱棣本来要带走的,可是老朱的旨意来了,命令直接扔乱葬岗。
朱棣知道父皇这是故意的,只好派人去做了标记。
现在过去了小半个月,事情已经被大家模糊了,他才派季云帆将道衍的尸体挖出来,焚烧成骨灰。
朱棣要将道衍带回北平府,在庆寿寺里建塔供奉。
他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瓷坛,心中五味杂陈。
道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,最后连脑袋都没了。
朝廷至今也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,也许父皇知道,只是不说而已。道衍至少还有残躯,张飞鹏他们直接人间蒸发了,没有一点线索可供查找。
“云帆,秦王、晋王有动静吗?”
朱棣怀疑,是这两个兄长干的。藩王之中,最强的就是秦、晋、燕,其他人没有这个实力在京畿之地悄无声息地杀了这么多人。
“禀王爷,这两位王爷都没什么异常。”
“知道了。这事暂时搁置,不要再查了。”朱棣有些不甘地说道。
季云帆拿起几个奏疏,
“王爷,关于炼钢作坊,还要继续上奏疏吗?”
朱棣急忙摆摆手,
“先不用了。本王也看不出父皇是什么意思。”
早晨父皇一语不发,朱允通看不明白,朱棣一样也是心里发毛,不懂父皇是什么意思。
父皇是在等朱允?表态,还是厌烦自己的提议不是时候?
朱棣决定再观望一段时间。
季云帆又询问道,
“王爷,咱们返回北平府,京城这里的人如何安排?”
朱棣沉吟了一下,回道,
“让他们老老实实趴着。咱们不再掺合东宫两个皇孙的争斗,让他们跳腾去吧,让人盯着他们就够了。”
季云帆拿出一张纸条,推给了朱棣,
“王爷,有锦衣卫去了归德府,带回了宁侯当年的一个书吏。”
朱棣拿起纸条看了一眼,不由地冷哼一声,
“好!”
他看的明白,父皇这是要掉朝廷的尖刺,要动淮西勋贵了。
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蓝玉的亲家,靖宁侯叶升!
下一个就是蓝玉了吧?!
想想之前的胡维庸案,空印案,每一次父皇都杀了一大群王公大臣,朱棣兴奋的浑身哆嗦,
靖宁侯叶升不过是一个引子,是父皇的开胃菜,也是父皇在投石问路,试探蓝玉他们的态度。
蓝玉才是父皇的“正餐”。
只要动了蓝玉,父皇就会牵连一大批武勋。朝廷现在能打的武将大部分都会被清扫一空。
这对燕王府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。
“云帆,去归德府的锦衣卫该回来了吧?”朱棣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“王爷,据说还有三天左右的行程就抵达京城了。”
“好!”朱棣拊掌称好,“云帆,留下足够的人手,就盯着宁侯这个案子,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告诉本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