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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假皇孙 243 拖刀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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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花间无 分类: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:2025-04-11 11:59:42 来源:源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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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轮圆月挂在天空,

晚风清凉,月华如水,南丰街沉静而又暗淡。

朱允?刚催动战马,许小棠却拎着裙子追出了门,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女,

“殿下,又去巡逻?”

朱允?点点头,

“是啊,既然观政兵马司,总要尽一份心力。”

许小棠劝道。

“殿下还是要注意安危,多带一些人手吧?”

“怎么只带一个护卫呢?夜里视野不佳,容易被宵小所乘的。”

朱允?挥挥马鞭,安慰道:

“放心吧,我也就转悠一圈。还有不少士兵跟着的。”

公孙虎还配合着挺了挺胸腔。

“恭送殿下!”

许小棠没有继续劝,俏然站在大门前,忧虑地看着朱允通远去,直到他们的身影融入黑暗才转身回了后院。

今夜是满月,野外的视野很好。

稻穗在微风中轻摇,草丛里虫鸣阵阵,池塘边蛙声此起彼伏,远处的村庄隐隐传来狗吠。

村庄已经陷入沉睡,

村外的田野里却是一片忙碌的景象。

不少田埂上都插着火把,士兵们正在喊着号子,齐齐抬起一块巨石,然后松开手,让巨石落下。

号子声此起彼伏,巨石落地的声音让地面隆隆作响。

徐永盛站在田埂上,士兵忙碌的身影在火把下影影绰绰,心中五味杂陈。

两边都是即将收获的水稻,士兵们都浑身泥水,为了赶工期,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。

这是陈廷分配的任务,整个张家林子的田地都要重整道路,方便秋收的时候车辆进出。

每年收获季之前,卫所都要平整道路、碾压打谷场,

但是陈廷?的要求远超了常规,竟然要求田间的道路必须夯实了,这种没必要的要求将工程量增大了几倍。

工程量增大了,但是工期却又很短,往常半个月的时间,这次只给了五天。

幸好徐永盛在军营颇有威望,下面的百户、总旗都十分配合。

远处,影影绰绰有士兵们在忙碌,他们一边干活,一边低声交谈,

“地里的路,能走车就行了吗?怎么这次要求这么高?”

“咱也是第一次见,竟然要夯土,村里的路也不用这么修吧?”

“怕被压坏了吧?”

“有结实一点,耐用吧?”

“嘘!好好干活,别说了!”

“......“

有精明的底层军官已经看出了端倪,有的在观望,有的则及时弹压士兵的怨言。

终于,在月亮爬上中天,田里夯土的声音停止了。

一名百户跑来禀报:

“禀千户,张家林子的田间道路全部整修完工!”

徐永盛看着泥猴一般的百户,闷声道,

“收队!”

士兵们低声欢呼。

忙碌了五天了,紧赶慢赶,终于将这里的路都修完了。

可以回去好好吃一顿饭了。

按照卫所不成文的规定,让士兵支援农活,一般忙活一个大活会给一段休息的时间。

-

军官的命令此起彼伏,泥猴一般的士兵在快速集结。

都饿的前胸贴后背,只想着尽快回去吃饭。

其实,徐永盛和士兵们一样,也是一身泥,一身臭汗。

本来他可以将活计分派给手下的百户,但是自己惹的祸害,却连累了整个营头,他觉得心里有愧,对不起手下的兄弟,

于是他也来了工地,埋头干活,实际上他比谁干的都多,

在他的带领下,军官都下了田地,工程进展神速。

徐永盛站在路边,看着士兵一队队从面前走过。

士兵们都很轻松,他们以为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。

徐永盛看着士兵没有一句怨言,心里更加难过。

这么好的兵,自己却辜负了他们。

他的心里异常沉重,

张家林子只怕是一个开始,后续还会不断有活分配过来。

即便秋收结束了,还有河工;

河工结束了,还有防火巡逻

只要陈廷堂愿意,火枪营一年四季都会有干不完的话。

这就是卫所,指挥使拥有绝对的权力。

在京营还好一些,陈廷也只能派重活折腾人,

如果是在地方,指挥使就是土皇帝,一言九鼎,可以肆意栽赃罪名,徐永盛就只有当逃兵,亡命天涯了。

徐永盛也不是没想过要找都指挥使申诉,可是深思之后就放弃了。

陈廷打的是秋收的借口,朝廷重农,申诉极有可能石沉大海。

士兵都走远了。

身边只剩下几个亲兵在等候,他们也都忙碌了一天,疲倦不堪。

徐永盛长叹一声,

“走吧!”

目前已经掌握了陈廷的部分不法证据,但是分量还不够,还需要再搜罗一些。

自己去首告不行,那会把自己陷进去,辜负了殿下的期望。

还需要仔细琢磨,找一个可靠的人将证据捅出去。

现在能做的就是隐忍,争取到时候一击必中,彻底扳倒陈廷燮。

京城已经进入酣睡,马蹄声清脆。

朱允通带着公孙虎直接去了西城,陈廷燮的外室就在那里。

一炷香后,朱允?到了珍珠巷的南口,缓缓停下马。

一群将士已经在等候。

公孙豹、西城区兵马司的指挥一起迎了上来。

朱允先打发走了指挥,

“你且带着士兵在附近巡逻。”

等指挥带着士兵走了,公孙豹上前低声道:

“殿下,一个时辰前,陈廷?已经进院子了。”

朱允通又给了他一个命令,

“你去兵马司的牢房,去将王宗敏、他的斗鸡,还有他的那些刁奴都带来。”

朱允通带着公孙虎继续向前,

月光皎洁,寂然无声,远远的传来虫鸣狗吠。

他们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。

又到了一个路口,他们向左转,进了苦井巷。

陈廷受的外室就巷子边的一个坊里。

前面清晰地传来蛐蛐的鸣叫,听阵势,至少有几十只。

现在已经是初秋,街头巷尾的蛐蛐儿早就死的差不多了,何况蛐蛐不是群居的动物,一个地方集中有这么多,只能是私人养的。

朱允?不禁摇摇头,这么多,动静这么大,主简直缺了大德了。

他越向前走,蚰蚰的叫声越大,几乎听不到了自己的脚步声。

蛐蛐的声音十分单调,让人心烦。

走到巷子的尽头,朱允?在一个院子的外面站住了。

叫声就从墙内的房子里传出来的,靠的近了,声音愈发清晰,耳朵边几乎只有了蛐蛐声。

咚!

朱允通一掌重重地拍在墙上。

蛐蛐声突然都停住了,院子里传来一条狗的凶恶的叫声。

公孙虎在一旁低声道,

“这是虎斑犬!“

朱允?微微颔首,院子的主人身份应该不简单。

虎斑犬是王公贵族都喜欢的猎犬,凶猛,反应灵敏,速度十分快。

当然,纯种的虎斑的价格也十分昂贵,普通人家养不起的。

狗叫了两声就停了,

很快蛐蛐声再次响起。

朱允?不禁叹道:

“能公然养这么多的蛐蛐,还养了虎斑,这人要么有权的官霸,要么是泼皮,一般人不敢这么干,也不会这么干。”

公孙虎只看到他嘴巴动,却听不太清他说的话了,

“殿下,什么人敢?估计没人像这家如此无耻。”

朱允?看他满脸疑惑,不禁再次摇摇头,蛙蛙叫的声音太大了,隔着墙竟然听不清说话了。

朱允通不禁有些同情周边的邻居,不幸遇到这种恶邻,忍受这么大的噪音。

-

他沿着围墙继续向前,到了一个脂粉铺子的门前。

这是在自家院墙上掏的一个门。

坊外私自开门,朝廷是被严格禁止的,可是这里就开了。

虽然开的很隐蔽,藏在几棵树后,不仔细看,完全察觉不到。

严格地说,这里其实才是后院,前院在坊里。

看着脂粉铺的名字,朱允?确定了,这家就是陈廷的外室的铺子了。

蛐蛐的院子和脂粉铺子,正属于同一个院落。

想起老钱情报上所说的,陈廷堂的最大嗜好不是女人,不是钱财,而是斗蛐蛐。

这就对上了。

敢情那些狂叫的蚰蚰是陈廷的,怪不得动静这么大却没人敢管。

朱允通不禁失落地摇摇头,一个京营的指挥使,就可以这么胡作非为,折磨四邻。

根据情报,女人住中间的院子,不知道有这么多蛐蛐叫,她是怎么睡踏实的。

朱允通绕着院墙来回走了两遍,寻思在哪里下手。

坊外开门是非法的,属于五城兵马司管,可以用这个借口去砸开门。

但是因为这点事,半夜去砸门,容易被官场的人诟病,被讥讽为官苛刻。

同时,他还有顾忌,既要将陈廷按住,还不能让人联想到他和徐永盛有联系。

投鼠忌器,就难免束手束脚了。

月华如水。

蛐蛐不知疲倦地鸣叫。

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。

很快,一群人出现在街口,为首的正是公孙豹,他的身侧跟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。

公孙豹呵令随他一起来的人都蹲在路边,之后带着年轻人走了过来。

年轻人走路一瘸一拐的,似乎屁股有伤,走路不太利索。

朱允?看清来人,忍不住笑了。

来人是定远侯王弼的小儿子,王宗敏。

因为王弼年龄大了,朱允通还一度以为王宗敏是他的孙子,他们父子的年龄差太大了,足足快三十年了。

之前王宗敏被老子两顿揍,每次都摸的很重,而且都和朱允?有关。

第一次挨揍,是王宗敏去买滑板,遇到了微服私访的老朱,这小子说了几句话,差点没被他老子给打死。

第二次,王宗敏在戈江茶楼宣扬,松记印书坊的春宫图十分精美,自此松记的名声就坏了,走了下坡路,到现在就剩下一口气了,离关门歇业只有半步之遥。

松记是督察院左副都御史马和安的钱袋子,马和安气不过,跑定远侯面前好一?阴阳。

定远一开始不明所以,还跟着附和。

等他知道了真相,又将王宗敏一顿胖揍。

现在,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,自己就提了王宗敏两次犯了宵禁。

第一次打了他三十板子,

第二次将他扔进了大牢。

看来,王宗敏的八字肯定和本王犯冲。

朱允通背着手,满脸笑容,

“王小公子,又见面了。”

王宗敏尴尬极了,也烦死了这个皇孙,但是在人屋檐下,他只能上前恭敬地请安,

“在下五军都督府主簿王宗敏拜见殿下!”

王宗敏的小脸犹如苦瓜一般,每次遇到朱允,绝没好事。

短短的十几天,被朱允通逮着两次。

第一次打了板子,现在屁股还疼呢。

朱允?忍不住调侃道:

“王宗敏,你小子能活着,也是不容易呐!”

换一个权贵之家,王宗敏这么混蛋,早被打的起不来床了。

王宗敏陪着笑

“托殿下的福,下官过的还行。”

王宗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,现在走路都不利索,甚至没办法骑马,殿下还这么调侃,还有木有人性啊?

朱允通上下打量王宗敏,声音冷了下来,

“王主簿,你可是接二连三地闯了宵禁!眼中可有王法?”

王宗敏叫道,

“殿下,没有‘连三’,是‘连二‘,下官只有两次。”

朱允?没有理会这个二货,而是转头问公孙虎,

“连续两次闯了宵禁如何惩罚?”

公孙虎惜逼了,殿下这个问题超难的。

他整日忙着练武,和周二沙一样,是满脑子长肌肉的货,哪里知道这些该死的规定?

“殿下,连续触犯宵禁,按律当!”公孙虎张口就来了。

???

朱允通明白了,这也是夯货!

王宗敏吓尿了,跳着脚,急赤白脸地叫道:

“这位公公不要乱说,哪有这么严重!”

公孙虎见朱允不说话,挠挠头,

“那,哦,是的,是“打五十鞭子”。”

其实这个也是他胡乱猜的。

王宗敏吓的要哭了,

“公公,你,你可别张口就来啊!“

五十鞭子!

人还不得活活抽死。

他丝毫没有去怀疑,朱允通会不会下手,

肯定会的!

这就是铁面无私、没有人性的皇孙!

王宗敏陪着笑

“殿下,是否要通融一二?”

他的心里已经不抱希望了,但是除了哀求他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路子。

朱允通看着吓得两股打的王小公子,

“本王要是帮了你,御史弹劾到了皇爷爷那里,挨揍的就是咱了。”

王宗敏几乎以为听错了,竟然还有希望?

他急忙拍着胸脯保证,

“下官保证守口如瓶。”

朱允通上下打量他,

王宗敏眼巴巴地看着他,屁股后如果安条狗尾巴,肯定早已经摇出了虚影。

朱允?缓缓道,

“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。”

!!!

有机会就好!

王宗敏长吁了一口气,

心中一块巨石落地,甚至有点不真实的感觉。

朱允指着院子,问道:“听到蛐蛐声了吗?”

“禀殿下,下官听到了。”王宗敏急忙狗腿地回道。

“感觉如何?”

“羡慕!殿下,下官羡慕的很!竟然能养这么多,听声音,其中不乏极品!”

“嗯?”朱允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

老子请你来,是品鉴蛐蛐的吗?

真尼玛纨绮本色啊!

刀子刚从脖子上拿下来,就念叨着玩耍了。

王宗敏打了个寒颤,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他的脑子急速运转。

殿下不走马,不斗鸡,不斗蛐蛐。

那殿下为何这么问?

?观政......五城兵马司......

哦!

明白了!

王宗敏醒悟过来,急忙义愤填膺地控诉:

“殿下,这些蛐蛐扰民!太扰民了!太缺德了!”

朱允?缓缓点头,孺子可教!

“王主簿,你去将这些蛐蛐拿出来,喂了你的斗鸡。”

王宗敏一拍胸脯,

“殿下,这太好了!下官的斗鸡都快饿死了!”

朱允通故意低声道:

“羽林左卫的指挥使陈廷?,你有印象吗?”

王宗敏点点头,

“殿下,下官认识。那是个大黑胖子,肚子像怀孕十个月了。”

想到陈廷燮的爱好,他的心里打个突。

“殿下,这蛐蛐,是,是他的?”

“怕了?”朱允?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
王宗敏脖子一?,

“我?会怕他?陈野猪他算个球?切!”

公孙豹看了他一眼,冷哼一声。

王宗敏瞬间醒悟,不由地缩缩脖子,和自己说话的人不是往日的狐朋狗友,他急忙陪着笑,

“殿下,陈廷堂不过一个指挥使,在下不怕他。”

朱允?点点头,

“那就好!你不怂就行!”

“不怂!殿下,下官不怂!”王宗敏连声保证,

好不容易有一个法外开恩的机会,他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,死死地抓在手上。

-

“殿下,那下官就去把事情办了。”王宗敏躬身就要告退,他要去吩咐手下的狗腿子去做事。

朱允通问道,“如果有人问起,你怎么解释?”

“殿下释放了下官,下官路过这里,听到蛐蛐叫惊扰邻里的清梦,下官气不过,就拿来喂鸡了。”

“很好!”朱允?微微颔首,“坊门锁了,院子里还有狗,你们进的去吗?”

王宗敏很得意。

“殿下您就放心吧,保准神不知鬼不觉给拿出来。”

朱允?点点头,

“去忙吧。”

王宗敏急忙回到路口。

他的随从都老老实实蹲在路旁,完全没有往日里的蛮横。

王宗敏喝道:

“起来做事了!”

“这家养蛐蛐祸害邻里,小爷很看不惯。”

奴仆们立刻都活泛起来,

“小公子,咱们做了这鸟院子!”

“对,放了他的蛐蛐!”

“小公子,您吩咐!”

王宗敏咳嗽一声,

“咱的斗鸡也要饿坏了,这些蚰蚰正好喂鸡。”

众奴仆纷纷叫好:

“还是公子高明!”

“这斗鸡有口福了!小的听了,都是好蛐蛐儿!”

“公子,咱们动手吧!”

王宗敏点了一个奴仆,

“庆大有,你去打开门。”

被点的奴仆十分矮瘦,竟然是一个侏儒。

庆大有挪着短腿,拱手领命,麻利地走了出来。

只见他一路快走,小腿挪的飞快。

到了坊门前,看不见他用了什么工具,就猿猴一般灵敏地爬了上去,转眼消失在门后。

王宗敏很得意,

“殿下,别看庆大有是个地趴虎,但是他开锁、入户可是一把好手。”

朱允?点点头,为了让王宗教更积极一点,他也不吝赞美,

“很好!你小子有孟尝君遗风!”

孟尝君手下就有鸡鸣狗盗之徒,史书上多有称赞。

朱允通故意忽略了王安石对孟尝君的贬低,这些内容不适合今晚。

王宗敏开心极了,咧着嘴谦虚着,

“殿下,下官不敢,不敢和先贤相比。”

可是他的心里却记了下来,以后和人吹牛一定要提起来,咱就是大明的“赛孟尝”王宗敏,这可是殿下亲口说的。

坊门打开了。

王宗敏随手点了几个人,他们进去。

院子里传来狗的低声咆哮,但是很快,狗呜咽了一声就没有动静了。

又等了几个呼吸,进去的人陆续将一串串蜡蚰笼子、蛐蛐盒子送出来。

他们来回十几趟,将蛐蛐全部搬到了墙外。

朱允通注意到,他们配合默契,心中不禁疑云大起,王宗敏这小子到底都干过什么?

街口,蛐蛐笼子堆积成山,

经过他们这一折腾,蚰蚰都安静了下来,有不少在笼子里惊慌地爬动。

但是一旦放在一旁安静片刻,它们很快又不知死活地叫起来,声音单调刺耳。

院子里,陈廷坐在炕上正在喝酒。

女人在一旁殷勤地给他斟酒、布菜。

呲溜!

陈廷燮一杯酒灌入嘴里,夹起一根猪耳朵,得意地说道,

“咱听说了,徐永盛修路很用心。经常收工很晚。”

女人知道他在刁难徐永盛,便捧哏一般,娇声问道,

“修路很辛苦吗?”

陈廷燮又塞了几筷子菜,一边嚼,一边炫耀,

“修路嘛,对那些坏子来说不算什么,但是咱就让他夯实了!每条路都要夯土。”

“张家林子的夯完了,还有其他的田地,一块地一块地夯过去吧。”

“羽林左卫六万多亩地,他慢慢地修去吧。”

陈廷?嘿嘿乐了,眼睛已经笑没了,露出塞了满嘴的饭渣子。

女人恭维道:

“还是爷有法子,徐永盛肯定撑不了几天了!”

陈廷燮咽下一口,又喝了一口酒,方才冷哼一声,

“徐永盛这小子可不老实!他竟然在搜集老子的把柄,真是作死!”

女人吃了一惊,

“夫君,那可怎么办?”

陈廷?不屑地笑了笑,沉声道:

“不慌!咱还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。“

女人却真的有些慌了,眼前的这头野猪是她的靠山和饭碗,

“夫君,那,那怎么办呀?”

陈廷鄙夷地笑了,

“怎么办?凉拌!”

“咱派个亲信暗地里找他,假意逢迎,获得他的信任,之后就给他塞一些假的证据,保准最后的线索指向都指挥使。”

“让他拿一堆有真有假的证据去告状吧,咱再托人拿假的扣他帽子!”

“当然,最好的是在他告状之前,就治的他服服帖帖。”

女人给他斟了一杯酒,恭维道,

“还是夫君有办法!”

陈廷?嗤笑道:

“一个小小的干户而已!就是他的上司指挥佥事、指挥同知,也不敢随便和咱做对!”

“那是,爷就是羽林左卫的天!”女人奉承道。

这话陈廷受爱听,得意地哈哈大笑,揉搓着女人,

“你就等着吧,他必须将你娶进门。”

“明媒正娶!”

女人羞涩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突然,陈廷堂的手僵住了。

似乎哪里不对?

太安静了!

对!

蛐蛐半天不叫了!

一个蛐蛐的叫声也没有。

这情况不对,蛐蛐儿即便是停了,也不会停的这么久。

陈廷立刻下了坑,灵活的动作和他肥硕的身躯形成了极大的反差。

女人急忙凑过去,惊讶地问道:

“夫君,怎么了?”

陈廷穿上鞋,伸出熊掌将女人扒拉在一旁,

“起开!”

“蚰蚰不叫了!“

女人被他一巴掌推坐在地上。

陈廷?胡乱胡乱披了一件衣服,拿起腰刀就出去了。

女人有些失望地看着他,自己永远没有那些虫子重要。

他看似给了不少钱,但是大部分都养了那些虫子,虫子才是他的心头好。

陈廷大步进了前院,看到挂着的架子上空荡荡的,一个蛐蛐都没有了。

他的绿豆小眼瞪圆了,杀气腾腾地四处乱看。

谁!

是谁偷走了爷爷的宝贝?!

门锁的好好的,狗......狗呢?

他在墙根找到了躺平的狗,已经硬了。

院子外隐约传来说话声。

他纵身一跳,目光超过院墙的一?那,他看到了外面有一群人。

“来人!”

陈廷堂一声大喝。

后院的随从,院子里的仆人都纷纷赶来,

“抄家伙,跟我出去!有人偷了蚰蚰!”

众人都大吃一惊,谁的胆子这么大,竟然敢指挥使的心头肉?!

众人都纷纷抄起武器,亲兵拿起军刀,跟着陈廷杀气腾腾地从后门出去了。

即便是院子里的仆人也拿起了根棒跟在后面,他们本来就是卫所的士兵,只是被陈廷派来这里做事的。

陈廷?脚步生风,目光里满是?冽的杀意。

这可是京城,他丝毫不惧。

贼跑不远的!

外面就有五城兵马司的巡逻,只要他放声大喊,兵马司的人就会赶来。

周围的邻居还会支援。

他已经想了一些极其残忍的刑罚,一定要让这些贼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!

现在他只担心蛐蛐儿,祈祷贼也是同好,能爱惜这些宝贝。

从私自开的后门出来,陈廷向前走了两步,当即就愣住了。

前面的街口一群人围拢在一起,一个穿着锦袍的年轻小公子正在打开一个蛐蛐笼子,将蛐蛐倒出来,

小公子仔细打量蛐蛐,撇嘴笑道,

“这还是只青玉,喂鸡正好!”

他随手一?,蟋蟀落地,还没等它走,一旁就有两只斗鸡猛扑上去,铁钩子一般的最就啄了过去。

周围的奴仆跟着叫嚷,

“又是金芒先抢到了!”

“金芒已经连吃十三个蛐蛐了。”

“怒焰你瞄准了啊!再吃不上你就没得吃了!”

“还剩下四个,怒焰要饿肚子了。”

“金芒加把劲,最后四个也是你的!”

“......“

街口吵吵嚷嚷,陈廷燮却浑身冰冷,

他看的清楚,一旁扔了一堆蛐蛐笼子,罐子,都是那么熟悉!

那都是自家的!

那小公子喂的是他的蛐蛐儿!

一旁一排鸡笼子,里面是一些木呆呆的鸡站在里面。

自己的宝贝,都喂了那些斗鸡!

当啷!

陈廷?小眼睛血红,拔出了军刀,

“给老子上!”

“砍死他们!”

他的手下叫喊着,抄家伙冲了上去。

虽然主子下了命令,但是他们都清楚谁能砍,谁不能砍。

没人挥刀砍向王宗敏,刀子、棍子都砸向四周的奴仆。

定远侯府的人也抡起棍子迎了上去,

定远侯府的奴仆大多是百战余生的老兵,王弼知道小儿子是个混蛋,给配的更是能打的好手,以免儿子被人给撞死了。

双方势均力敌,打成了一团。

让人意外的是,侏儒庆大有没有逃开,反而一手一根短棍也加入了战团,

他专打敌人的下盘,短棍挥的呼呼生风,打的对手原地乱跳,鬼哭狼嚎。

王宗敏丝毫不为所动,拿出一个黝黑的蛐蛐罐子,不由地惊讶道:

“?喝!竟然是暖玉!”

“陈野猪,你个老东西真下本钱啊!”

接着,他打开了盖子,里面趴着一个蛐蛐,

王宗敏也是识货的,眼睛亮了,

“寿星头,额部青黑,绛红色的钳子牙,大腿粗壮,小腿细长,这是极品啊!”

陈廷?将军刀插回刀鞘,一步一步走了过去。

他已经认出了王宗敏,京城有名的纨绔,定远侯最小的嫡子。

虽然不能砍了这小子,但是用刀鞘狠揍一顿是没有问题的。

王宗敏随手捏住了蛐蛐。

陈廷?心里犹如被人割了一刀,那是他最好的蟋蟀“大棺”,

他当即冷冷地喝道:

“王小公子,请放回去!”

王宗敏抬头看了他一眼,一座肉山正一步步逼迫过来,

“放了?”

“放回去!”陈廷堂愤怒地纠正道。

“哦,知道了!”王宗敏随手丢了蟋蟀。

“不要!”陈廷受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。

蟋蟀还没落在地上,两只斗鸡已经扑棱着翅膀,闪电一般冲了过去。

陈廷看的清楚,一只通体玄色的斗鸡将他最爱的蟋蟀一口咬住,脖子一甩就吞了下去。

王宗敏拍手笑了,

“怒焰,你终于争了口气!好样的!”

“大棺!”陈廷受目眦欲裂,绝望地发出一声狂吼,吼声在夜色中飘荡,四周的狗都跟着狂吠起来。

陈廷燮已经气疯了,当即抡起刀子,带着刀鞘猛砸向王宗敏,

“老子杀了你!”

王宗敏身边一直安静地站着一个中年仆人,神情麻木,右手拎着一根鹅蛋粗的藤棍。

看到刀鞘来了,中年仆人突然动了,藤棍毫无花巧地迎上了刀鞘。

铛!

一声脆响,陈廷的刀竟然被砸了回去。

陈廷?心中吃了一惊,自己势大力沉,竟然不敌对方一招。

此子是何人?

为何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?

不等他反应过来,藤棍已经如毒蛇一般打了过来。

棍子的两头包着铜皮,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黄色的虚影。

陈廷沉下心来,小心应对,两人打的难分难解。

王宗敏站起身,将两个斗鸡小心地塞进笼子,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,在一旁看热闹。

朱允通在远处的街头,静静地看着他们打斗。

公孙虎、公孙豹,还有西城兵马司的将士,都安静地站在一旁。

殿下不发话,他们自然也乐得看戏,

现在对方打的正热闹,贸然过去,很容易伤着自己。

一炷香后,对面出了结果。

王宗敏的人占了上风,将陈廷的手下一一打翻在地。

要不是王宗敏交代过,不许杀人,今晚就要出人命了。

天下太平已久,陈廷被酒色掏空了身子,武艺早已经不复当年,

很快他就落了下风,气喘如牛,左支右绌,身上已经挨了几棍子,全靠着皮糙肉厚顶着。

朱允?低声喝道:

“出兵!”

手下的指挥、百户齐齐拱手领命,

“末将遵令!”

骑兵率先出击,马蹄声隆隆,彻底击碎了夜的沉静。

陈廷?心中暗骂,兵马司的这些兵丁来的太晚了,

他在分神的这一刹那,被对方一棍子砸在腿窝,单膝跪地,疼的呲牙咧嘴,

“我草!”

中年人没有趁胜追击,给了陈廷这一记狠的,就立刻退回到王宗敏身边,不然站在一旁。

骑兵冲过来,远远地监视街口,战马烦躁地打着响鼻。

藤牌手,弓箭手跑过来,将陈廷、王宗敏他们团团围住。

陈廷燮指着王宗敏他们,大喝,

“快,把他们都抓起来!他们偷了我的东西!”

没人理会他。

士兵们都冷冷地盯着他们。

陈廷?怒了,

“你们都聋了吗?你们的上官是谁?出来说话?”

马蹄声不紧不慢地传来,朱允?骑马过来了。

陈廷大叫:

“殿下,将他们抓起来!他们是贼!偷的末将的宝贝!”

陈廷声音嘶哑,几乎要哭了出来。

朱允?冷哼一声,

“你教本王做事?“

??!!

陈廷感觉风向不对,急忙躬手施礼,

“末将羽林左卫指挥使陈廷拜见殿下!”

朱允通微微颔首,

“本王知道你……

陈廷燮急忙解释道,

“殿下,那位是定远侯府的王小公子,他带人偷了末将的所有蛐蛐儿,全都喂了他的鸡。”

说到这里,陈廷堂心疼的眼圈都红了。

王宗敏今晚的行为,将他的心割的七零八乱,

积攒了一年多的宝贝全都没了,

那些他视若性命的蛐蛐,全都进了鸡腹,陈廷燮心如刀绞,眼泪终于滚落下来。

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心痛时。

王宗敏看了,心中得意地笑,这个牛可以吹上一辈子了。

咱将一个京营的一个指挥使给气哭了!

你们谁有咱牛?!

朱允?骑在马上,居高临下地询问道,

“陈指挥使,你的蛐蛐是放在哪里的?”

陈廷?指着院子,

“殿下,就是这个院子。”

朱允通当即吩咐公孙豹,

“你带人进去查看。”

陈廷燮以为是进去查看现场,就没有在意。

他开始向朱允絮絮叨叨,他对的蛐蛐的感情,那是他的宝贝,王宗敏他们偷蛐蛐,连狗都没放过。

几个王府的奴仆吃吃偷笑。

气的陈廷?咬牙切齿,恨不得现在就去掐死他们。

朱允通骑在马上,既没有看他,也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唠叨,更没有共情他的痛苦,

陈廷说了几句,发现没人理会,自己都觉得无趣了,就讪讪地闭了嘴。

片刻功夫,公孙豹回来了,

他还押着一个女人,正是陈廷的外室。

陈廷惜了,带女人出来干什么?当人证吗?

未出嫁的小娘子是能随便抛头露面的吗?

“殿下,她,她,这事和她有何关系?”

朱允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,反而问女人,

“你是做什么的?”

女人看到风流倜傥的皇孙,大着胆子看向朱允通,媚眼如丝,好俊俏的郎君!

她的半边身子已经麻了,缓缓伸出纤纤玉指,指着院子,娇滴滴地回道:

“禀殿下,奴家是开脂粉铺子的,就是这一家。”

陈廷翻了翻白眼,这个贱人,和咱说话从没这么矫揉造作过。

朱允通对兵马司的指挥道:

“这些打架斗殴的,全部带走。”

兵马司的士兵冲了上去。

王宗敏的人,都已经熟悉了,自己主动配合,摆好姿势,被士兵套上锁链。

朱允通看向王宗敏,

“王小公子,你跟着走一趟吧。”

王宗敏心里清楚,去了也不过是个过程,

殿下虽然眼里揉不得沙子,但是信誉一向很好,自己今晚将功折罪,为民除害,后续肯定就是走过场了。

果然,他听到公孙豹将一个总旗叫到一旁,

“王小公子是定远侯府的,虽然去了牢房,但是要招待好,好酒好菜要配上。”

王宗敏美了,昂首阔步地跟着走了。

但是,当士兵去拿陈廷手下的兵,他不乐意了,伸长胳膊挡住了士兵,

“殿下,羽林左卫属于京营,不属于五城兵马司。”

他没觉得打架是多么大不了的事,这些人被带走,也就是打板子。

可是他心里清楚,自己的人不能随便被带走,不然队伍就不好带了。

他小山一般的身躯,挡住了兵马司的人。

朱允通下了马,一步一步走了过去,神情淡然地命令道:

“陈廷,让开吧,不要阻挠公务!“

陈廷燮梗着脖子道,

“殿下,这些是京营的人,该由五军都督府来过问。”

朱允?抬起一脚,踹在了陈廷的肚子上。

陈廷?看到他出脚了,心中冷笑不已,咱这肚子可不是什么人就能踏动的。刚才打架虽然落了下风,但是棍子几次戳中了肚皮,咱都毫发无伤。

朱允?的速度太快,他已经来不及躲闪,他也不想躲闪,他要给殿下一个难堪,

当即,他运气绷紧肚皮,要轻松地承受这一脚,然后将朱允地反弹出去。

陈廷燮就这样乖乖地站着,被一脚踹倒,撞倒了几个士兵,又在地上滚了滚,疼的缩成了一个虾米,脸涨的像猪肝,肚子里刀绞一般。

朱允通冷哼一声,再一次问道:

“你教本王做事?“

陈廷疼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,大口喘息,压根没能力开口说话。

公孙豹尖声喝斥,

“还不动手?”

他带头走过去,锁拿了一个百户。

兵马司的士兵也跟着蜂拥而上。

指挥使都被一脚踹翻了,士兵们哪还敢反抗,全都乖乖地束手就擒,被士兵拉走了。

陈廷?忍着痛,慢慢地爬了起来,再也没了刚才的傲慢。

早就听闻通殿下学了武功,但是陈廷万万没想到,自己连一脚都没承受住,

双方武力的差距太大了,自己完全扛不住。

朱允通又指着女人喝道:

“这个小娘子擅自在坊外开门,违反了朝廷的律法,带走!”

女人傻眼了!

刚才的媚眼,夹嗓子,都白做了?

殿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?!

她急忙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廷堂,哀怨地叫道:

“夫......指挥使!”

陈廷?不愿意自己养外室的事情,闹的满城风雨,当即强忍着痛,上前陪笑哀求:

“殿下,能否通融一二,舍妹是不懂规矩,明日一早就把墙砌上。”

可是朱允通已经转身朝战马走去,只给他留了一个后背。

公孙虎眯着眼,阴??地问道:

“你是哪家的指挥使?”

“陛下定的规矩,也是能通融的?”

陈廷燮额头冒出冷汗。

这个死太监!

扣的帽子太大了!

他只好讪讪地退了一步,冲女人打了个眼色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
明天去找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洪永强,两人关系还不错,应该能给个面子。

不过是违规开了一扇门,芝麻粒大的一点事情。

有自己出马,最多交一点罚款而已。

~

朱允通带人走了,马蹄声渐渐远去。

气疯了,风卷起尘土枯叶,在街口打着旋,将陈廷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。

院子的仆人,他的亲兵,他的情妇,全都被带走了。

只剩下他,形单影只。

哦,院子还有一条死狗。

陈廷燮看着朱允通渐渐融入夜色中的背影,急忙弓下腰,肚子疼的厉害,刚才挺直腰杆纯粹是装。

他有些苦涩地看着空荡荡的巷口,那是通殿下离开的方向。

半晌,他才不屑地冷哼几声。

就这?

怎么不将咱这个指挥使也一起抓走呢?

还是权限不够吧!

看着满地被踩坏的蛐蛐笼子、蛐蛐盒子,陈廷目眦欲裂,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。

他急忙上前查看,仔细翻开每一个笼子,

遗憾的是,所有的笼子都空了。

蛐蛐全都没了!

他急忙四处去寻找斗鸡的影子,一只鸡也没有,刚才士兵将鸡笼子也提走了。

咱的蛐蛐!

陈廷堂无力地瘫在地上,心如刀割一般。

“咱的大棺!”

“咱的扫北大将军!”

“金壳红、青玉、银头、......你们死的好惨!”

他念叨着每一个心爱的蛐蛐,彻底忘记了被带走的手下,女人,眼里只有破碎的笼子,他的心此刻也是破碎的。

王宗敏狗贼!

老子今生都和你势不两立!

明日一早咱就去找定远侯王弼,向他当面请教,用蛐蛐养斗鸡这个法子是哪里传下来的。

朱允通看着兵马司人带着犯人走了。

他叮嘱公孙虎道:

“你今晚去牢房值夜,不许任何人探视这两群人,谁也不许。”

只要不串供,自己的计划就成了。

今晚要做的,就是施展一个拖刀计。

先挑起事端,再示敌以弱,制造假象。

陈廷燮是京营的指挥使,今晚的事看似不大,自己不能抓他,也避免打草惊蛇呢。

自己的话就这些,全部做完了。

剩下的,那都是别人的活了。

不出意外的话,陈廷很快就要垮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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