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河守望 第四六〇章 元宵节之夜（四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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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呀呀呀……咦咦咦……啧啧啧……”老鸨盯着白花花的银子摆动着腰肢晃动着屁股咧嘴笑了起来，“即便是两位大官人尝一夜新鲜、吸一夜大烟，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……以后大官人一定还会发大财啊！”

“来这里就是向你这花头儿甩银子的！”王参事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，“只要把我们两位伺候舒服快活，这银子你就没有白拿。”

“官人大方，俺们一定伺候舒服周到！”老鸨嬉笑着伸手拿起那些袁大头（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圆）塞到袖子里，“保证让两位官人舒服得汗毛眼儿里都哼出小曲儿来！”

当老鸨拿着银子笑嘻嘻地走了以后，特派员将军向王参事故作尴尬地说道：“怎能……怎能让贤弟如此破费！前些时已为道贺愚兄荣升破费不少，今日又让贤弟破费……愚兄实在惭愧啊！”

“咱兄弟何分彼此？！这点儿银子何足挂齿？！只要仁兄高兴就好。”

“要说愚兄的朋友也不少，可像贤弟这样厚道大方的朋友真的不多哇！”特派员将军感慨道，“好朋友不在多，一个顶十个！”

“仁兄过奖啦！”王大官人一语双关谦虚地笑道，“老弟没别的本事就是兜里有几两银子，花在仁兄身上值得！以前老弟背靠仁兄这棵大树，以后仍然得背靠仁兄这棵大树！大树下面好乘凉哇！”

他们正说着，老鸨搓着碎步，笑盈盈地领着两位豆蔻年华的女子来到雅座包间。

他们眼前猛地一亮，像饿狼注视着羔羊一样的眼神盯着这两位女子，他们感到甚是奇怪，两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，就像一个模子刻出的一样……看样子她们大约有十五六岁，长得犹如出水芙蓉一般，嫩得若用指甲掐上一掐、就能流出汁水儿来。

其中一个姑娘怀里抱着一张琵琶，好像胆子稍微大一点儿。另一个姑娘手里拿了一把垂着绒穗的苏绣小圆儿扇子，不时地把扇子遮住脸面。拿小扇子的姑娘胆小地跟在怀抱琵琶女子的后边。她们见了两位官人，低头屈膝面带腼腆的羞涩躬身道了一个万福。

特派员将军和王参事硬挺挺直勾勾地视线才稍微软和下来，都同时不由自主惊喜地站了起来。

“哎呀呀……果然新鲜！果然新鲜！”特派员将军看得眼都直了，“真乃是：不知何方是天堂，但知美女出苏杭！”

特派员将军瞬间精神亢奋起来，嘴角儿流出了涎水。要不是怕吓着两个青涩嫩气的姑娘，特派员将军定会上前把美女搂入怀中。

王参事像癞蛤蟆盯蜻蜓一样，瞪着金鱼眼睛咂巴着蛤蟆嘴儿，色眯眯地从上到下、从下到上细致地打量观赏着美女的秀色，馋的巴不得啃上几口。

老鸨在一旁静悄悄地观察着这两个嫖客的神色，脸上浮现出得意淫邪的微笑。

“她们怎么长得一个样儿？难分彼此哇！”王大官人舌头不断舔着嘴角儿流出的涎水疑惑道。

“这是一对儿双胞胎姐妹……”老鸨介绍道，“还没来得及为两个姑娘起艺名儿……一个名叫玉蝶，一个名叫玉蛾。”老鸨说着向两个美女使了个眼色，“还不快把两位官人的凉茶换掉？！再向两位官人敬献热茶。”

两位小姐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，双手捧着两杯热茶恭敬递到特派员将军和王参事的手中。

特派员将军和王参事，嘴里品着香茗，眼里赏着秀色，逐渐兴奋起来，他们身体的某些敏感部位开始明显地骚动起来。

老鸨凭着多年的经验，她看出这两个好色的官人想要尝荤。她心里嘀咕道：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，老娘不会轻易让馋猫吃到鱼的……老娘不钓出大把的银子休想吃到鱼肉，只靠那几个银圆儿只能闻闻腥味儿……跑到这里来玩的人儿，哪有什么好东西？！越是当官的越是恶心人，越是当大官的，越是肮脏得很！他们身上的银子，有几两是干净的？赚他们的银子就是抑恶行善，不赚有罪！

“两位官人难得空闲，更难得听到吴侬软语**的弹唱……”老鸨又向两个美女递了个眼色，“还不快给贵客弹唱几曲拿手好段子？！你们姐妹也好赚个彩头儿……这两位大官人都是大方得像皇帝一样，少不了你们的赏银。”

老鸨把大烟灯点上，为两个大烟鬼烧着烟泡儿，两个大烟鬼半躺在烟榻上，嘴里各噙着一杆大烟枪，吸食着“美得死”，吞云吐雾舒服起来。

这时一个跑堂的在包间门口悄悄向老鸨招手，轻声说道：“又来了几位贵客……看样子腰里都沉甸甸的。”

老鸨悄悄向跑堂的使了个眼色，跑堂的转身退了下去。

老鸨起身离开烟榻，嬉笑道：“哎呀……真是对不住两位大官人……没想到今晚的生意这么好，贵客像下饺子一样噗噗通通都跳到俺这锅里来了……这御香楼哇雅座包间恐怕是要撑爆啦！那些贵客呀虽说不缺银子，但咋比得您二位尊贵？您二位先吸着听着，俺去去就来。”

老鸨临走又嘱咐两个美女道：“这两位大官人可不是一般的贵客，是妈咪的老熟人，是我们的衣食父母，一定要唱得好听点儿，要让官人听得快活舒坦得浑身冒出泡儿来。”

两位小姐妹强装一脸微笑轻声细语应诺道：“俺们一定遵照妈咪的叮嘱弹好唱好就是了。”

“好好好！”老鸨嘻嘻笑着向两位官人招了招手转身离去。

一个美女腼腆地坐下用如玉细指弹起了琵琶，另一个美女无奈羞涩地摇动扇子，仰面沉思了片刻，青涩的脸上涌上一层哀伤，用吴侬软语哀婉地唱了起来：

“闻听铮铮琵琶响，犹如泉水落洞堂。

一滴泉水一滴泪，泪水浸湿侬衣裳……

世人何知侬家悲，沦落风尘心凄凉。

胸中哀愁难倾诉，唱段身世陪官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