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章丈母娘血手胭脂虎夜谈洛珩!(第1/2页)
汉王府书房的门被推开时,带进一股子深夜的寒气。
洛珩进来,规矩地行礼:“皇祖父。”
“嗯。”靖武帝没抬头,手指依旧敲着桌面,眼睛盯着摊开的北境舆图,“北境都部署的担子,不轻啊。”
“孙儿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皇祖父重托。”洛珩答得沉稳。
“竭尽全力?”靖武帝终于抬起眼皮,那目光沉甸甸的,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洛珩肩上,“北境是稳了,可这京城里的耗子,还没抓干净呐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如鹰隼,死死锁住洛珩的脸,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:
“洛建……朕那好皇兄,命是真硬。你说,他如今会藏在哪个耗子洞里?嗯?谁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,把他藏得滴水不漏?”
洛珩心头微微一凛。
老皇帝这话,每个字都带着钩子。
他面上不动声色:“孙儿不知。影龙卫精锐尽出,掘地三尺,定能……”
“掘地三尺?”靖武帝打断他,嘴角扯出一丝极冷的弧度,“就怕有人通风报信,打草惊蛇!这耗子洞,怕是早就四通八达了!”
书房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烛火噼啪跳动,映得老皇帝脸上的皱纹沟壑更深。
“你那个世子妃,”靖武帝的声音陡然放轻,却带着更重的压迫感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洛珩心上,“梁念兰……朕记得,是梁虎山的女儿?”
洛珩的心猛地往下一沉。
他抬起眼,坦然地迎上靖武帝审视的目光:“是。”
“梁虎山……可是洛建的左膀右臂,死忠。”
“北境初定,百废待兴。你是朕的孙儿,更是北境行营都部署!身系边疆安稳,容不得半点差池!枕边人……更要看得清!”
他盯着洛珩的眼睛,一字一句,如同冰冷的烙印:
“别让朕失望。也别给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耗子……任何可乘之机!”
这话,是信任,更是警告。
像一把无形的刀,悬在了洛珩头顶。
洛珩回到王府书房时,那股御书房带回来的寒意还没散尽。
烛火被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灭。
他刚在书案后坐下,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。
“噗通!”
一声沉闷的膝盖砸地声。
梁念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的青砖上,仰着脸,泪水混着绝望在她脸上肆意横流,嘴唇哆嗦得不成样子:“世子……求您!救救我舅舅!他……他只是想活命!是被逼的!求您……”
洛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。
“救?”洛珩的声音平平的,没有任何起伏,却像钝刀子割肉,“淬毒的弩箭,射向天子龙撵。这罪,够诛九族。”
他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梁念兰眼底:
“我拿什么救?拿我汉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的脑袋,去填一个谋逆弑君的死罪?”
梁念兰如遭雷击,浑身猛地一颤,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尽。
她瘫软下去,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地砖,指甲几乎要折断,压抑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,破碎又绝望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——
“嗤——!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让人瞬间汗毛倒竖的裂帛声,从书房厚重的门帘外传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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紧接着,是两声沉闷的“噗通”倒地声,像两袋沉重的沙包砸落。
洛珩敲击桌面的手指,骤然停住。
梁念兰的呜咽,也像被掐断了喉咙,戛然而止。
她惊恐万状地瞪向门口。
一股阴冷得如同九幽黄泉吹出的风,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书房!烛火疯狂地扭动跳跃,墙壁上的人影被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。
门帘被一只素白得近乎没有血色的手,轻轻掀开一角。
脚步无声,像踏在虚空。
霍胜胥!
那个铁塔般的汉子,此刻竟像烂泥般瘫倒在门边,人事不省。
门口当值的两名王府侍卫,脖颈处一道极细的红线正迅速洇开、变粗,身体还僵直地保持着戒备的姿态,瞳孔却已彻底涣散。
温热的血,无声地顺着青砖缝隙蔓延开来,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暗红刺目。
梁念兰看清门口那抹悄无声息出现的墨色身影,瞳孔骤然缩紧,失声尖叫,声音都变了调:“娘?!”
洛珩依旧坐在书案后,身体纹丝未动,只有搭在紫檀木扶手上的指节,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。
烛光终于勾勒出来人的身形。
一身紧束的墨色劲装,裹着玲珑到惊心动魄的曲线。
脸上未施粉黛,肌肤却欺霜赛雪,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。
五官是浓墨重彩的艳丽,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眼,本该勾魂摄魄,此刻却只盛满了万年玄冰的酷寒,目光扫过,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。
冷艳蓉。
梁念兰的生母,那个二十年前便让帝都权贵闻风丧胆的“血手胭脂虎”。
她的目光只在女儿绝望的脸上停留了一瞬,比看一粒尘埃还淡漠。
最终,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,精准地钉在了书案后的洛珩身上。
下一瞬,她动了!
快!
快得只留下一道撕裂光影的墨色残痕!
劲风扑面,带着刺骨的杀意!
洛珩甚至没看清她如何越过丈许距离,只觉得脖颈处骤然一凉!
一柄薄如蝉翼、刃口泛着诡异幽蓝的短刀,已稳稳地、死死地贴在了他跳动的喉结上!
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,刀锋微微下压,皮肤传来清晰的割裂刺痛,一丝温热的血线立刻沿着冰冷的刀刃蜿蜒而下。
“娘!不要啊!”
梁念兰魂飞魄散,尖叫着扑过去想抱住冷艳蓉的腿。
冷艳蓉持刀的手稳如磐石,纹丝不动。
她甚至没有低头看女儿一眼,那双淬了剧毒般的美眸死死锁着洛珩近在咫尺的脸,红唇勾起一抹极致妖艳也极致冷酷的弧度,声音又轻又冷,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寒意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下:
“动情了?我的好女儿?”
她微微偏过头,眼角的余光如同淬毒的冰针,狠狠刺向匍匐在地的梁念兰,字字诛心:
“就为了这个害得玄天门遗孤死伤殆尽、害得你舅舅身陷死牢的——狗、世、子?”
书房里死寂一片。
只有烛火疯狂跳动,发出濒死般的噼啪轻响。
冷艳蓉眼中翻涌的滔天杀意,比架在洛珩颈间的淬毒刀锋,更加冰冷刺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