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错亦是缘 第115章 无奈-2

第115章无奈-2(第1/2页)

“啊！”

“啊！”

石宗和刘胜同时惊呼出声，石宗更是惊恐的握住了刀柄，想要拼死反抗。荣获的亲卫见他如此反应，立即抽出刀来，护在荣获的身边，眼神冰冷的瞪视着石宗，堂外戒备的军士也都抽出了刀来。石宗迫于威压，放下抽刀的手，脸上露出讪笑，老实站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
荣获只淡淡的瞥了石宗一眼，并不理睬他，而是认真看着刘胜。

而刘胜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荣获，只是疑惑地问：“如何借。”

荣获把林芝状告他的罪状说了，问他，“可是事实。”

刘胜点头，回答：“是事实。”

“好！那，愚兄便借弟一命，以平息朝廷对靖隋军的怒火。如何！”

刘胜一笑，干脆的说道：“主帅要用，自拿去便是。”从他第一次与北戎人私下勾连时，他便想到过会有这一天。没什么好说的，大丈夫行事，没有什么好耍赖不认得。只是一想到家里的老小，眼睛到底红了。家里的夫人只生了两个女儿，这里纳的一个外室倒给他生了两个儿子，他没别的担忧，只担心牵连到他们，希望荣获能帮他保住他们娘三个。只是扫见石宗，他不愿当着这个小人的面说起，便隐忍不语。

荣获看着他的模样，反倒明白他的心思，说道：“你放心，你的家人我自会照看。”

皇帝终于撬开了百余年未曾撬动的铁板，作为交换，保住刘胜一家的性命，应是不难。只是家道终不免要败落，少不得，他多看顾着些。

“有主帅这句话，便是让卑下上山刀、下火海也甘愿。主帅放心，所有罪责，卑下一人承担，便是舍了我刘军府军给他们，也没什么。”

若是皇帝当真要拿自己开刀，就算荣获想要保住刘家府军，只怕也保不住。皇帝得了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，他不趁机疯狂撕咬开更大的缺口，难道还等着靖隋军再团结一致，与他对抗吗！与其这样，不如大方些，让与他，也好借此向他为家里的老小讨得一个活命的机会。

荣获看着这样洒脱的刘胜，心里满是悲戚，若是皇帝不这样逼迫靖隋军，刘胜也是震慑一方的猛将。何至于，要以身犯险，行那些下作的手段，挣那些黑心的钱！

一行清泪流下眼角，荣获只觉得，自己不配站在昔日好友面前。他背转身，对亲卫挥挥手，说道：“请刘将军下去休息。”

刘胜被带了下去。

石宗此时也明白荣获的打算，得知只有刘胜被推了出来，他暗自庆幸。

正自得时，突然被荣获一腿，抽打倒在地上。

石宗愕然的看向一脸怒容的荣获，不解他的意思。为什么对待通敌卖国的刘胜那样客气，对待自己却这样不留情面，难道说，这里还有自己什么事？

“刘胜有今日之祸，都是你这个主官之责。此番虽有他一人担责，但你身为主官也得受军法处置！本帅念你往日之功，不杀你，但活罪难逃！”荣获怒喝一声，让亲卫将石宗绑了起来，押了下去。

石宗一路挣扎着，呼喊着冤枉，却无人理会。

荣获要处罚石宗，宣府军中就少了两位主将，他可让石宗之弟石卫接任石宗之职。石卫因身份长期被其兄压制，早以对其不满。石卫聪慧颖悟，心思敏锐，对事物洞察入微，他相较石宗带兵理政都更明智、有德。他比只会贪婪敛财的石宗，更能胜任一军主将之职。

石宗仅占嫡长之势，却无统兵帅将之能，荣获早想替换了他，只是碍于老石将军的托付，才隐忍至今。若不是他往日逼迫刘胜太过，刘胜怎敢冒大不维，行贩卖军械、通敌之事。

石卫得到荣获的传令，匆匆赶来，只听见被拉下去的兄长嘶哑的呼喊声。

他还不知道出了何事，紧张的往灯火通明的后堂赶去。

见到荣获孤身一人站在堂中，神色极为不悦，连忙小心上前行礼。

“卑下来迟请主帅见谅。”

荣获审视着面前的石卫，他身材挺拔，面容严峻，举手投足间，自有一股豪迈大气之势。其外表英武不凡，眉宇间透露出坚毅与果敢，眼神犀利如鹰，仿佛能够洞察一切虚妄。其为人光明磊落，却也非不屑于行谋略之事的迂腐之人。正是荣获心中，接替石宗、掌理宣府军的理想人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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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如何看待现今靖隋军的存亡之道。”

石卫听了，没有立即回答，而是看着荣获。

荣获对他笑笑，转身坐到椅中，对他温和说道：“但说无妨。”

“朝廷一日不改变对靖隋军的态度，靖隋军无生路可走。”

荣获惨笑。

石卫又说：“若要险境求活，只有联合边线各州府，统一战线。为求生机，共同对抗朝廷。”

荣获看着年轻的石卫，说道：“靖隋军都是散沙一片，如何吸引其他的边将加入？如宁州的林渊，他可是皇帝的铁杆亲信，你也要联合他吗？”

石卫想想，点头说道：“如果不能联合，但也不能疏远。生死存亡，比任何利益都能团结人心。”他不信，皇帝能任由林家在宁州发展。

这两年角屯堡发生的事，他都看在眼中。贤亲王世子帮着林家争得了通关互市的权力，这可比任何虚妄形式上的结盟都要实在可靠。要知道，整个东线、北线边境，就只有角屯堡这一处开通了互市和通关关卡，多少边关将领不看着眼红，林家这两年凭借互市挣得利益还少吗？不说阿史那动心要打他们的主意，便是被军需日日折磨的自己见了，也恨不得以黑巾遮面，去抢他们一回。

“若是由你带领宣府军，你会如何做？”

“主帅为何这样问？”

“林家的那个林芝，到京城把刘胜告了。罪名：通敌叛国。”

荣获注意着石卫的反应，却见他无奈的一笑，说道：“若说通敌叛国，刘将军还没这个胆子。便是有什么过分的地方，也无非是向北戎人售卖些军中破旧的军械罢了，那些东西修修补补或可能有些用处。

林家的报复，可能就是因着前年三堡落陷和守州被攻击一事。我也很奇怪，北戎人攻城使用的武器多是我大夏军备，不知他们从何处得到。我曾经也查过，却无头绪。但我敢肯定，绝不是我们宣府这边流传出去的，因为那样的好东西，我们自己都还没有呢。”

但凡新一点的武器，都装备不到他们靖隋军来，更不用说那些火箭、火炮、远程攻击箭弩等重型攻击武器。若是真有这样的东西到了靖隋军的地界上，绝不可能安稳地走出半里地，十几个府军的靖隋军能为了这些东西抢破头。

荣获听了，心里也起了疑心，但此时已经确信，石卫可胜任石宗之职。至少，石宗只看到角屯堡互市表面上的利益得失，没有认识到角屯堡互市对林家的政治影响，更没有意识到，角屯堡互市对整个边境线上的影响。若是能够与林渊结盟，靖隋军的困境，不说能解，或可不至于如现今一般艰难。

荣获将代表宣府军都指挥使的将印，慎重的交于石卫手中，沉声说道：“本帅命令你为宣府军主将之职，即刻接管石宗所有职务，并暂时代理刘胜之职，等待皇帝派员，待接替刘胜职务的官员到任后转交。你需谨慎行事，维护宣府军安稳，既要维护宣府军的威严，也不可轻易挑起争端。你可愿接这将印？”

石卫眉眼立即严肃的注视着荣获，神色庄重，身姿挺直如松。他伸出双手，动作沉稳郑重，稳稳地接住荣获交到手中的那枚象征军权的将印，用坚定的语气说道：“请主帅放心，卑下必不负帅令！”

“陛下肯定会派人来接替刘胜的职务，继而进入靖隋军，成为一枚钉在靖隋军中的钉子。他可能不会做有损靖隋军的事，但也不得不防，恐他在军中生事。你需谨慎处之。”

“卑下谨记。”

“我会把陆幸之留下，让他助你稳定宣府军。”

陆幸之是荣获的亲卫队长，荣获把他留下，有助于石卫更顺利、快捷的接掌宣府军。毕竟，石宗接掌宣府军也有数年之久，亲信和利益相关者不在少数。石卫也知荣获的好意，便欣然接受。

次日一大早，荣获带着亲卫队押着刘胜，快马往京城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