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错亦是缘 第116章 接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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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卫也是石家子弟，能力优于石宗，只因身份原因屈居石宗之下。石卫不是老石将军之子，是老石将军堂弟的儿子，堂弟亡故后，老石将军怜惜他，便接他到身边教养。石卫比石宗有灵性，谋略、武艺，无一不精，待人处事上也比石宗圆滑周到。若非石宗是老石将军的嫡亲儿子，石家府军之主，恐怕就不是石宗的了。为了石卫的前程，也为了保石卫安稳，老石将军临终前将家主之位给了亲子石宗，将疼爱的侄儿托付于荣获。

石卫平日看着虽然温和、中庸，一旦权力到手，又是如此紧迫的时候，他分派手下迅速传宣府都司军令，招集三府各级军将即刻到谨武堂听令，违抗军令者，斩！

不过一个时辰，石、刘、丁三个府军主要将官尽数到达宣府军都指挥使司衙门听令。照例，在门前解下随身刀具交与门前小吏，众将往衙门后堂——谨武堂而去。

出了宣府前衙，便看到满院灯火辉煌，三步一岗、五步一哨，刀枪剑戟明晃晃的谨武堂内外，一遍森然。众将官心里发怵，不知出了何事，都安分的在堂上等候石宗。

等所有人都到齐了，石卫和陆幸之自内室来到谨武堂，当众宣布：荣获委任石卫为新一任宣府军都指挥使，有一切决断之权。石卫又将荣获亲手赐予都指挥使兵符高举过头顶，给众将官看见。刘、丁两家的将官见了都没任何异议，不论是石宗任都司，还是石卫任都司，与他们关系都不大，只石家的人见了都露出不服之色。更有石宗之弟——石辽，就当堂闹了起来。

“这都司之位让你坐了，可是家主之位也要让与你了。一个身世不明的东西，也配做我石家家主之位。”

按照传统，凡任府军主将之位者，必是一姓之主。如石宗，即是宣府军石家府军主将，也是石家家主；如刘胜，便是刘家府军主将，亦是刘家现任家主。

丁、刘两家见与自家并无关系，便不在堂上旁观石家内斗，知趣的退了下去，本想离开，却被石卫以明日要召开任职首次军政会议为名，将众人留了下来，都请去事先准备好的房间休息。

待丁、刘两家的人都离开后，堂上只剩下石姓一家，和陆幸之等人。

“若是不满我接任这都司之职，你们自可选举一人来接任，我还不愿担石宗之过，为他的错失承担罪责。”说着，便把一本卷宗置于桌案上，让石家人拿去看。

石辽不满，当先抢到手中翻开一看，见上面全是，石宗这些年做下的阴私之事，其中最让靖隋军不齿并痛恨，是他背着靖隋军与京城内军私下勾连的证据，这在靖隋军中是大忌，形同叛徒。

多年来，皇家一再打压，欲分解、弱化靖隋军，却一直无效果，便是靖隋军十二府军团结一气，共同对抗自保下的根基。此时知道石宗为了一已之私，竟然私下里与京城勾结，暗中坑害靖隋军，便是石辽见了，也说不出话来。这样的蠢事，便是幼龄稚子，都不可能做出的事，偏石宗做了。

见石辽看着卷宗不说话，其他人好奇上面的内容，欲凑过来看。石辽不愿让其他人看见石宗做的蠢事，啪——的一声将卷宗合上。他面色难看的看眼石卫，心里再不情愿，也不得不承认，论能力才华，石卫强他们太多。荣获一声不响，就把石宗抓了，又把石卫捧了上来，都没与他们石家招呼一声，显然是对他们石家有了意见。还不知他要如何处置石宗，石辽心中满是忧虑与不安，他深知石宗此次犯下的错绝难轻易化解，若想要救下石宗，必须得承认石卫府军主将之位。

再看一旁的陆幸之，完全是一副维护石卫的架式，石辽心里明白，石卫担任石家家主之位，不过是荣获一句话的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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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石卫拿出的代表都指挥使权力的兵符，及石宗犯案的卷宗，加上又有荣获留下的陆幸之帮忙，不过半天时间，石卫便顺利坐稳宣府军都指挥使主官的位置，更是稳固了石家在靖隋军中的地位。

丁、刘两家，因石宗蠢笨，一贯不服他，隐有架空石宗都指挥使宣府军主将的势头。此时石卫上位，丁、刘两家立即便收起轻慢之心，***之后，立即将侵占石家的地盘与私底下截流的收益归还给石家。

荣获一贯不喜石宗的为人，与石家逐渐疏远，也因此，石家在靖隋军中的地位日渐低微。靖隋军能获得的资源本就有限，兵部或是工部发到靖隋军中的所有物资，都是先落到荣获的手中，再由荣获分发到各府军主将手中。尽管荣获努力做到平衡，但僧多粥少的情况下，难免会有分配不均的时候。本就对荣获不恭敬的石宗，自然得到的照顾要少于别的府军，这不仅让石宗为下面人不喜，也让荣获在下面军士的心中有了偏执的印象。

石卫常年待在边防一线，与边堡军士共甘苦，自然知道边堡军士急需什么。当他查看石宗的库房时，发现整两间库房里堆满了刀枪剑戟，箭矢机弩等军备器械时，想杀了石宗的心都有了。这些东西粗略计算，足够装备五千人，可石宗宁愿放着这些东西在库房积灰，也不装备到边堡上。边堡上的兄弟因为没有适用的兵器，与北戎人对战时，几乎是用棍棒和肉身对抗对方的钢刀和利剑。多少好兄弟为此牺牲，石卫每每想起，都会心痛难耐。

石卫这时看见这些东西，再想到那些牺牲的兄弟，满眼通红，立时就让他的亲信叫来一队人，帮着整理出来，尽快给最需要的边堡上的兄弟送去。

陆幸之被荣获留下，一是帮助石卫稳定局面，二也是观察石卫有无领兵之才。他跟在石卫身后，看他收复石家家将，处理衙门积压的公务，安抚宣府军中因人事变动而引起的骚动，每一样都处理的得体周全。宣府军三大府军没有异动，平稳的接受了石卫的权力交接，不由得不暗赞荣获的识人、用人之才。

荣获离开六天后，兵部和传旨太监、及祁铮一行人到达宣府。

祁铮跟在兵部的官员和传旨太监身后到达时，便见到石卫带着一纵宣府军主要将官，在宣府军都指挥使衙门外列队迎接。

传旨太监立即奉皇令就要宣读旨意，却未见到石宗和刘胜，便命人去找。

此时的宣府军都指挥使已经由石卫担任，石卫立即掏出代表自己身份的虎伏，上前禀明身份。

“卑下石卫禀明上官，因石宗玩忽职守，已被我部靖隋军主帅夺职查办。卑下不才，现被主帅任命为继任宣府军都指挥使。”

那名传旨太监接过石卫手中的虎符，看了一眼，确是代表宣府军都指挥使的身份铭牌，上面是石卫的名字。

那名太监又在石卫身后看见荣获的亲卫长陆幸之，见他对自己点头，已经确信石卫的话，当即把虎符还与石卫，让他把刘胜招来。

“好告诉上官知晓。主帅得知宣府军指挥刘胜有不法之行为，已经亲自押解刘胜回京，向陛下请罪。”

石卫此话一出，惊得自京城来的人都愕然的看向他。

心里都在想着，这位荣大将军，尽然舍得下自身荣辱，蹚这浑水，难道他还想救刘胜吗。想到陛下也仅只轻描淡写的让兵部核查，并没说要押解刘胜回京，三司会审的话，立时便明白，皇帝不想严办刘胜。